随意讲述敲门声时才哈哈大笑,认为自己成功吓唬到林随意。这完全可以说明柳杰并不知道林随意在第二次询问敲门人身份时语气里是带着不安的,不然以柳杰的性格,早就会因为恶作剧成功而对林随意出言嘲笑。
而不会等到林随意说起敲门声才会捧腹大笑。
林随意盯着楼唳模糊的侧脸道:“楼先生,必然是柳杰敲门的恶作剧没有成功吓唬到我,所以柳杰来轮替时没有面子主动提说敲门一事。其实第二次敲门声响时,我是有些不安的,如果第二次敲门也是柳杰的恶作剧,那么他的恶作剧成功了,他一定会立刻笑话我,但没有。我想有没有可能,柳杰压根不知道第二次敲门。”
楼唳没有说话,林随意看不清他的表情,停顿了一下后语气有些许犹豫:“……一般恶作剧的套路只会用一次,因为被恶作剧的人会有戒心。柳杰想用敲门声吓唬我却没有成功,再用敲门的方式吓唬我成功率就更低了。如果我是柳杰,第一次敲门没有成功,我一定会换一个恶作剧的方式。”
说完后,屋内静悄悄的。
楼唳仍旧没有做声,林随意不知道楼唳心中想法。他知道刚才楼唳对柳杰动怒了,他不太确定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跟着楼唳沉默了一瞬,林随意试探:“楼先生,我还不困,要不您先休息?”
说着林随意就要起身,他的动作终于让楼唳半转身朝着他看过来,模糊的侧脸清晰起来,林随意看见楼唳皱着眉。
楼唳平静地问:“你想说什么?”
大概是语气无波无澜因而这句话显得有些冷漠。
林随意局促地抓了下衣服,“第二次敲门如果不属于柳杰,可能会有危险。”
后半句话他故意略去的主体,但楼唳却偏偏问:“谁会危险?”
林随意无奈,只好说:“柳杰。”
楼唳注视着他,林随意被楼唳的目光盯得有些难受,他略微低头错过楼唳复杂的目光,解释道:“我不是要以德报怨的意思,只是……只是柳杰只是个小孩子,没必要跟一个孩子计较。”
楼唳冷声道:“你倒是可以大度到不计较,的确,是我比较小气。”
林随意赶紧:“不是,不是要大度到不计较的意思,楼先生,我的意思是,我想尽到我该做的,我应该提醒他,当然,他听不听就是他的事了。”
楼唳重复一声:“你想尽到你该做的。”
“是的。”林随意点点头:“柳杰确实是针对我,我也不喜欢他。但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就不提醒他危险,如果他因此出了什么事,我觉得我会有责任。”
楼唳看着林随意的双眼,沉沉质问道:“你不是解梦师,别人也没把你当成同伴,你凭什么‘该’,别人的死活又凭什么要你负责任。”
林随意一时答不出来,楼唳收回视线,淡薄的月光之下,他轻声开口:“总是这样。”
很轻,更像是自言自语,夹杂几分抱怨。
林随意抿唇噤声,抬起头来看着楼唳。
楼唳收回的视线表明他已经不愿意再与林随意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事实上楼唳怎么可能会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从一开始,楼唳就表明了他的态度——不想管柳杰死活。
这还是第一次,林随意和楼唳出现分歧。
林随意不想忤逆楼唳,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做不出不管别人死活的事。他也用楼唳的质问来问自己,凭什么该,凭什么要负责。他自然是说不上答案的,可就是做不出来置之不理,好像他天生就是该这么做,该为别人的生命负责。
男菩萨一样。
陷入两难,林随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他浑身都觉得尴尬不适。
楼唳:“你想要提醒他大可以直接去,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不过是多管了闲事,说到底,你与别人的矛盾又跟我这个旁人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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