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皇上原意要为他举行宫宴,牧迟青借口祭奠亡母推拒了,既是打着尊崇孝道的名义,文渊皇上也只好作罢。
园子新添了不少奴仆,不过牧迟青还住在之前的小院里,只是小院被重新修整过,从原本破败不堪到眼下焕然一新,几乎完全换了样。
按理说,他不该这么快接触到权势,之前数不清多少世的轮回里,每一世他都是回到大盛后,才能够一点点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被无形的力量裹挟强迫着去重复被欺压的日子。
但这一世是个例外,禁锢松解得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快,而唯一的区别便是时安。
廊下,半倚着圆柱的少年正闭着眼,鸦羽般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下。
牧迟青正在心里默默算着时辰,等着时安的出现。
“公子,您在这儿。”
思绪被声音打断,牧迟青面无表情的睁开眼,他今日特意打发了人远离小院,竟还有人敢来。
连玉看着面前的人,眼里充满着倾慕,见牧迟青阖起的眼睑半抬起,顿时收到了鼓舞,胆子愈发大了起来,含羞带怯的表明自己的身份:“公子,奴家连玉。”
她是几日前才被送过来的,园子里有不少跟她身份一样的人,据说公子从不碰她们,甚至住进园子后便没再见过公子一眼,连玉不信,她是宫里出来的,和这些人一样,也不一样,皇上赐给牧公子的人,公子岂会推拒。
她这么想着,便大着胆子凑近,“公子,您肩头打湿了,奴家帮您擦一擦。”
牧迟青略想了下,便推出了这人的身份,冷峻的脸上表情丝毫未变:“谁允许你进来的?”
“公子?”连玉对上他冰冷如寒潭的视线,克制不住的打了个颤,不由的后退了半步:“奴婢瞧您这儿无人服侍,便自,自请……”
牧迟青并不想听她解释,两道长眉不耐的蹙了下,“下去!”
连玉浑身一抖,再不敢多待,颤颤的出了小院。
小院的门被关了个严实,牧迟青蹙起的眉心却始终没放下来,他站在门边,落下锁,极轻的舒了口气,极力压下心头那抹焦躁不安。
清晨的雾气已经散开,时安随时会出现在廊下,下一刻亦或是现在。
转身的那一刻,牧迟青笔直的朝廊下看去,却只看到了一片空荡寂静,失落感瞬间在心底蔓延开来,牧迟青定了定思绪,沉默着开口:“时安?”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随风滚动的枯叶早就没有了,小院里连一丝声响都没有,更不会有人。
太阳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升高,最后悬在了正中,日光照进连廊,斜斜的打在圆柱上,深秋的日光不带温度,只是看起来带着暖意。
牧迟青整张脸都隐没在阴影中,犹如一尊雕像。
时安没有出现。
她不来了吗?是因为他不够好,所以另选了其他人?还是因为天上事务繁忙,以至于忘了还有人在等她?
牧迟青呼吸发紧,死死咬着牙根,一瞬间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他扯开衣襟,蓦然想起去年九月,时安是带着伤回去的,心头又莫名松了下,或许她只是在养伤,所以才耽搁了时间。
牧迟青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去想天上的仙药为何会失效,再等一等,对方或许便能出现。
红日东升西落,廊下的身影犹如一尊立塑,未挪过分毫,只有脚下的影子随着日光长短不定的变幻。
暮色四合,随着最后一丝光消失在天边,牧迟青身形不稳的晃动了下,他脸上毫无表情,眼底的情绪如古井无波般沉寂,慢慢朝外走去。
院门被从里拉开:“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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