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为何不惜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编造为他的劫难?
还有在冰湖看到她时, 他一贯冷静疏离的眉眼,出现了一瞬的失措和决然。几乎是不计后果地将她救了上来。
种种异样,仿佛封冻已久的冰面出现了一道裂痕。
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在脑海中盘旋着, 令她的身间似有万道激流涌动, 连血液都在颤栗。
朝露心中百转千回, 始终没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甚至都不敢再想下去。
“噶扎——”
远处传来一阵响动。是脚步踩在干枯落叶上的尖脆之声。
朝露回身, 抬眼望去。远处的荒草丛中影影绰绰有一道火光正朝二人走来。
她想到,洛襄不会孤身一人没有把握地来救她,他带来的人定是还在冰湖的另一头。却转头一想,冰湖距离那一头岸边的直线距离不远,可陆路隔着崇山峻岭。他们的人不可能那么快从对岸赶至此处。
来人,不知是敌是友。
朝露心中一紧,在岸边拣了一块被水流打磨得十分尖利的石头,暗暗藏在腰后防身。
脚步声由远及近。朝露来不及拉着洛襄躲藏,警惕地望着有一人手执火杖走来。
是个须发蜷曲的番僧,身披袒肩大褂,绛红色的僧袍露出一侧浑圆的肩头。
朝露一见到他,顿觉有几分眼熟。此人一见到她,也如熟识般径直走到她面前,双手合十,似是舒了一口气道:
“没想到佛子和王女在此处,我们大家都在找你们,所幸平安无事。”
朝露这才想起,此人在她初来莎车王寺之时见过聊过的,是洛襄的师兄空法。
如他所言,佛子冒死踏入冰湖来救她,可想而知其余僧众一定急坏了。
她望一眼昏迷中的洛襄,飞速用已半干的僧袍盖住了他赤着的上身,身姿坐得直挺,道:
“有劳各位法师出手相助。”
空法笑眯眯望着她,示意无妨,抓起洛襄的手把了把脉,道:
“此湖冰寒无比,伤筋动骨。师弟已受寒气侵体,怕是一时难以醒转。”他又细观朝露的面色,道,“女施主也受了冻伤,需及时医治。”
空法摸着脉象,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两粒乌黑的药丸,道:
“我这里还有抵御寒气的药丸,你二人需尽快服下。”
朝露不疑有他,接过药丸,先喂入洛襄口中,掬一捧水送他服下,自己也吞了一颗。
空法待二人服完药后,道:
“此地靠近冰湖,仍有寒气。不如避入洞窟为妙。附近恰有一座我和师弟幼年修行的佛窟,正好可用。”
久在西域的人都知道,野外入夜后极冷,冻死人是常事。洛襄也不能再吹风受寒了。朝露便和空法一道搀扶着洛襄,穿过绵延数里的荒草。
快到那洞窟山口之时,越来越荒芜,已渐渐看不见原来的冰湖。洞窟修在一座雪山的半山,山道湿滑。
朝露心下生疑,便留了个心眼,故意走在后头,任由身上的裙裾被蔓生的荆棘钩破,留下丝缕。
沿着狭小的洞口行了数十步后,窟室豁然开朗。
这一间佛窟与之前的相比,可谓是金碧辉煌。一整面墙的浮雕,饰以金箔的佛陀、菩萨和天王,体态优美,连身上飘带都栩栩如生。两壁还有青蓝金漆的经变画,塑造了释迦牟尼佛还是悉达多太子时纸醉金迷的宫廷生活。
佛陀成佛前也曾为俗世的爱欲苦恼,寻求解脱之法。
朝露一边走,一边看得入神。口中喘气有些急,浑身的冰冻渐渐消散,滞留的血流都在变暖。
她心道,高僧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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