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樽行就在这间连张床都没有的柴房里,静静等着这些伤口一点点长好,在背上留下道道狰狞的疤。
在旁人都能大抵糊口过日子的年纪,他却早已舍弃生死观念,视其如无波之静湖。左右他本就不该存在于世,能多活一日便全当是老天可怜施舍他的。
这些天在南水的日子已经足够怀念了,他不怕死,只是多少觉得有些遗憾,有些舍不得。
云尘即使在昏睡中也会本能地朝他在的方向挪动,楚樽行望着他的眼神变得逐渐柔和。他极尽眷恋地将人搂进怀里,右手轻轻抚上他的侧脸摩挲了良久。
最终他吻了吻云尘的黑发,又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将他完完整整地刻进脑子里后,才释然般地闭上双眼。
“殿下,你要活着。”
第16章 重见天日
云尘做了好长一场梦,梦里他刚举行完及冠之礼。
“公公。”云尘一路小喘着跑回凌渊殿,刚好撞见在门外扫雪的六福公公,“公公见着阿行了吗?”
六福公公瞅见他,面上的笑容还未待展开便顿时成了惊慌,他跺着脚迎上去:“哎呦我的殿下啊,您怎么这个时辰跑回来了?大礼可都结束了?”
“公公莫慌,定是结束了才回来的。”云尘笑道,“父皇跟大人们还有国事要谈,所以大礼便进行得快了些。”
六福公公听罢这才松了口气,他躬身答道:“老奴也未曾看见楚侍卫,想来应是在偏房里吧。”
“都是我的侍卫了,不好好待在凌渊殿里老回那地方做什么。”云尘不满地抱怨一声,随后抬脚一路往偏房寻去。
偏房内住着的都是些宫女太监,一见有主子来便叽叽喳喳地迎上前行礼问安。
先前云尘将楚樽行调来自己殿内的时候就见过他的住房,这阵凭着印象沿路拐至一间房外,楚樽行果然正靠在床沿边休息。
闻见门外有动静,他警觉地睁开双眼。
在看清云尘后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便下了床俯身行礼。
云尘快走两步扶住他的手臂,问道:“可是吵着你休息了?”
“怎么会。”楚樽行关上门,皱眉道,“殿下这阵不是应该在及冠大礼上吗,若有事找属下大可随意派个下人来,何苦亲自跑来这地方一趟。”
云尘拉着他坐下,一一回复道:“大礼结束了,确有事找你,不过不想派下人过来,我想自己来。”
“殿下有何事?”楚樽行倒了杯茶,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后才递给云尘。
云尘从袖里掏出一顶白金发冠放到桌上,笑道:“阿行跟我同年,所以今日也是你的及冠之日。我老早就派人到宫外找老师傅做了顶发冠,就等着今日给你呢。”
云尘将发冠交到他手上,眼里闪着亮光,语气颇为期待道:“喜不喜欢?”
云尘比楚樽行小了四个月,按理说两人及冠不该在同一天,但他却私心地想在自己大礼同日将发冠赠出去。
楚樽行双手捧着发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扬唇笑了笑,真心道:“喜欢,多谢殿下。”
偏房透不进明亮,可即便如此,这发冠也依旧在掌心闪着熠熠光辉。
云尘掐住他的脸,又上手打圈揉挤了好一会儿才满足道:“喜欢就好!”
楚樽行望着他眼底含笑,心里只觉着被一阵暖流填得满满当当的。
“对了。”云尘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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