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路了,可是找我有何事?
没等到几人回话,她又继续写了些什么。
木门的位置不大,她写下的字迹也偏小,重叠在原先的文字上看着有些凌乱,云尘上前几步细看了一阵才认清她所写的内容。
——看这样子几位也不像是庐州人,我一贯不见外客,还是请回吧。
她撤了半步避开云尘,松开门栓便要进屋落锁,楚樽行及时伸手抵住门栏,也不绕弯子,直言问道:“你可认得何太医?”
他原是想直接问出湛安,可话到嘴边又转念想了想,“湛安”这两字怕也是别人给取的,她未必晓得。且若她当真是湛安的生母,那在宫里她能搭上关系的,应该也只有何太医了。
池向晚手上动作一滞,犹豫着回了头。
她眼眶里长着一圈死肉,分明缥缈无物,可云尘仍旧从中抓出了几分空茫后的戒备跟惶恐。
她将手里的竹棍横在胸前,抗拒意味甚浓:你们是宫里的人?来此有何贵干?
“不必担心,我们并非是来寻你麻烦的。”云尘轻轻按下竹棍,放轻音量,“只是有些事想问你罢了。”
“公子说的是啊。”景何存也想帮着打消她的顾虑,“若我们有意要寻你晦气,你也没机会同我们写这么多字啊,你说对不对?”
池向晚蹙起眉头略一迟疑,当真考虑了一下,敲了敲地板:进来吧。
景何存邀功似的朝云尘眨眨眼睛,楚樽行别开他的脸,推着人进了屋内。
屋子内部也就容膝之地,除了些必要的物件外再无旁多余的摆设。边边角角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空中还飘散着些说不出名字的清香,添了点温馨气息,足以看出房屋主人花了不少心思。
家徒四壁的没什么好用于招待,池向晚便把早上没装完的米糕切了出来摆在桌面上,沾着凉水写到:几位若是要问便现在问吧,晚些我需歇息了。
“有关一个孩子。”云尘捻了点米糕递给楚樽行,顺道抬眸打量着对面之人。
池向晚闻言,手上一个没拿稳,杯中的清水便洒了一桌,警惕地往后缩了几寸。
云尘见她如此反应便知道错不了,拿了块干布像唠家常似的边擦边笑道:“你不必害怕,也并无何大事,便是湛安的身子调养好了,再多吃几服药也就无大碍了。”
池向晚凝视着远处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听闻这话才挪动上前,面上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柔和下来,手上却还是不乏胆怯:湛安,可是他的名?好听得很。
“湛安是他的字。”云尘摇头道。
池向晚抿唇笑了笑:他现在可还好?
“很好。”云尘道,“何太医将他交给了一位神医照看,现如今在座避世的小岛上,出不了何事,不必担心。”
池向晚得了个心安的答复,暗自松了口气:他好便好,如此便好。
窗外不知何时黑云催生,密布了半边天,盘旋半晌后终是擦出了一道惊雷,豆大的雨滴紧随其后地接连落下,颗颗砸落在房檐和泥地上,啪嗒啪嗒地响个不停。
“我来吧。”楚樽行见她行动艰难,便快走几步帮着掩紧了窗。
景何存吃完了大半碟米糕,秉承着“吃人东西得替人办事”的念头,揉着肚子将她那板车上的蒸笼解下来洗了。
云尘朝屋内环视一圈,也起身往她枕头底下悄悄塞了些银钱,随后才若无其事地坐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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