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在他身上,刚欲上床陪他睡会儿,私卫的声音便从门传了进来。
“殿下,外头有人找,我们拦着没让进。”
云尘看了看天色,立马警觉道:“何人?”
“我也拦?”
来人等不及自行闯了进来,私卫眸色微寒分毫不让,还不待其抽出剑迎击上去,便被云尘厉喝一声喊了停。
“你下去吧。”云尘快走几步开了门,摆手让还一脸不解的私卫出去,随后才向来人颔了颔首,“前辈如何知道我们在这的?”
“想找你们还不容易?庐州找不见人我便追到这来了。”边昭抖落外袍上的寒气,嘴上的话才开了个头,便被屋子里一阵瓷器碎裂的响动堵了回去。
云尘面色骤然一变,脚下一转急忙往屋内跑去。
放在榻上的瓷碗四分五裂碎落在地上,楚樽行五指紧扣在床沿泛了白,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听见有人进来,他蜷缩起身子压住呻吟,缓缓将脸转至内侧,连带着被褥都在轻微发颤。
“阿行!”
胸前的鞭伤因不断磨蹭又渗了红,云尘顿时慌了神,惶急上前抱住他不断颤动的身体,短短须臾,他手指触及的皮肤皆是一片冰凉。
边昭眉峰一敛,这番场景他再熟悉不过,当即意识到是血魂蛊毒发,冲到榻边几下封了他的穴道,低喝道:“按住他别让人乱动。”
楚樽行额间的冷汗涔生,意识也逐渐模糊,只是本能地攥紧被褥不让自己出声。自从楼仓将药给他后,他已经有许久不曾真实感受到蛊毒发作的疼,接连不断的痛楚挣脱药物的禁锢,如同要将他筋骨寸寸碾碎一般,争先恐后地翻涌上来,转瞬间将他的防御吞没殆尽。
剧烈颤动的身体被人小心地圈在怀里,云尘眼眶通红,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徒劳地按住怀中因剧痛有些痉挛的人。
滚烫的液体滴落胸前,楚樽行一愣,挣扎的动作硬生生被他忍了下来。他勉力睁开眼睛,虽说所见一片漆黑,但还是摸寻着碰上云尘的脸颊,轻缓揉了揉,“……没事。”
他讲不出话,声音也极轻,云尘只见他动了动嘴唇,却是一点声响都听不到。
边昭灌了些内力往他身上追去,随即沉沉叹了口气,见不得他受此蛊反复折磨,索性扬起一掌将人打晕过去。
云尘把他轻放下,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冷汗,见边昭面色不对,忙急声问道:“前辈,他如何了!”
“不要命的东西。”边昭恨铁不成钢地朝昏睡在榻上的人骂了一句,“我在庐州便跟他说过,不可添伤不可动武,他这身子本就是强弩之末,靠着楼仓那药才能勉强撑着,听之任之,有他好受的。”
“动武。”云尘木讷地念了一遍,“他前段时间还日日与旁人对练……”
“与熟人对练倒是无事,不让他动武是怕他自己伤着罢了。”边昭收回手,“怕的不是动武而是添伤,他内力早就散了个大概,即便提剑也只能是过过招式,就是当真可惜了这身好功夫与婉婉的好剑。”
“……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云尘声音不可控制地发着抖,恳求似地追问道,“他以后都拿不了剑吗?楼前辈不是说将他体内的血魂蛊解了大半吗?”
“开玩笑,我炼的蛊解没解,你难道能比我清楚?多半是这小子骗你的。”边昭扬声回驳,末了又搭脉试了阵,从包里掏出一只通体墨绿的蠕虫,“渡过来的蛊毒本就凶险,他自己又不多加留心。半月散需得成熟母虫的血液加以调和,虫子成熟最快都还要两日,好在他底子好,再撑两日应该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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