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家庭出身,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年纪轻轻就变得与她“般配”,几乎是天方夜谭。
一年前,礼子宁拿到边辰所给的银行卡后便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数额,不过是边辰眼中的一点零花。
“可是她喜欢你。”礼子宁说。
“……”
“如果她对现在的你没有感觉,那发愤图强确实是一个努力的方向,”礼子宁强调,“但她喜欢你。”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也不甘心,我当然不甘心,”学长情绪有些失控,“你这样出身富贵的大少爷,怎么可能明白我们的难处?”
“我哪会是什么大少爷,”礼子宁说,“哪里像。”
对方一脸狐疑。
“我在二十个平方四十年房龄没有独立卫浴的屋子里生活了十八年,”礼子宁笑了笑,“你的家庭条件不至于比我还差吧?”
他曾经和奶奶一起生活的房屋老旧不堪,一梯六户,每三户人家共用一套厨卫,做饭洗澡都得商量时间。中学快毕业时家里装上了窗式空调,但晚上开不了,会吵得睡不着觉。当然,白天奶奶也不怎么舍得用,嫌费电,只有他从学校回来的日子才会偶尔开一下。
刚到边辰家时,他为很多小事暗自惊讶过,边辰家厨房的吧台和冰箱占地已经大于他过去的整个家。
“你住二十平的房子,戴七位数的手表?”学长看向他的手腕,“难道是山寨的?”
礼子宁闻言吓了一跳,低头看向了自己的二十岁生日礼物:“……那么贵?”
学长凑过来认真观察了会儿:“难道我认错了?不应该啊……”
“我对象送我的,”礼子宁压低了声音,靠近了学长,说得小心翼翼,“他非常在乎我。”
说完有点儿暗爽,还有点儿心虚。
学长很明显地往后仰,皱着眉头,表情微妙。
“其实我们的立场有一点像。”礼子宁告诉他。
丁雨薇的家世确实不普通,边辰在形容的时候用的句子是:和我家差不多。
同样是沿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子弟,边辰怎么没有相似的烦恼呢?
礼子宁很快意识到,其实是有的。边辰的母亲冯小令对他极为嫌恶,三令五申要求边辰把他送走。
只是边辰不听话罢了。
礼子宁又想起了曾经偶遇过的边学笙。
边辰的爷爷是一个外表严肃实则和蔼慈祥的老人,对他十分友善。
但前提是,这位老人对他和自己孙子之间的关系一无所知。想来要是了解了内情,必然也不会再对他有好脸色。
若边学笙施压,边辰这么我行我素的人,会乖乖听话吗?
礼子宁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其实非常幸运。边辰骨子里的独立与不羁让他不会对家长的要求言听计从,活得潇洒又自由,自己因此才有了容身之处。
但若立场交换,遭遇了和面前这个男人同样的境遇,礼子宁猜测自己应该会表现得更积极一些。再渺茫的机会,他都会牢牢握住。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学长问。
“我不知道,”礼子宁说,“我会和你有不同的选择,但那不一定是正确的。”
“……”
“我只是觉得很可惜,明明你之前那么执着。”
“根本不是一回事,”学长摇头,“我之前执着是因为不甘心,现在知道了她家里的情况,才发现很多事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争取的前提是相信自己配得上。”
礼子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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