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早出晚归,来不及用饭。喜鹊便养成了炖汤的习惯。晚上王姝回来的晚,若来不及用吃食,喝碗汤也是好的。
炖鸡汤,喜鹊算是炖出经验来了。里头加了春季最新鲜的春笋,鲜得能吞掉舌头。
正好饭配上汤,朴素又实惠,还顶饱。
萧衍行估摸着也是正饿了,跟王姝就在后厨庭院里的石桌旁坐下来。旁边喜鹊跟木头桩子似的举着个灯笼,两人就这么在漆黑麻乌的夜色中,用起了饭。
还别说,这黑灯瞎火的氛围还挺有意思的,一通吃完心情都好了。
阳春三月,江南的天儿是要暖和许多。
夜里也有风,但不似在西北边儿那样昼夜温差大。
吃饱了就犯困,王姝吃着最后一口饭时,抬眼看萧衍行眼前都有重影儿。
一阵风吹过,抚开了挡在月亮前的云。
皎洁的月色如流水般倾泻而出,落到地上、屋檐上,眼前的人身上,都是一层莹白的纱。月色下的萧衍行当真绝美,王姝缓缓嚼着嘴里的饭食就在想,他一个大男人为何要生得如斯美貌?偏偏貌美还不女气,果然是小说中才有的人。
萧衍行自然知晓王姝在看他,这口是心非的丫头也只有一双眼睛老实点,嘴比那铜鼎还硬。
嘴硬不硬的,王姝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今夜要怎么安顿。
这家客栈王家给包下来了。那么多人勉强挤一挤才全部住下的,要想再腾出一间屋子给萧衍行就比较困难了。有些人倒是可以睡院子里或者马厩,但王姝的骨子里不允许这么埋汰人。但是让萧衍行跟她挤一挤,王姝又觉得不行。
这厮上次开了荤,虽然只尝到了一点点肉腥味儿。但男人这种生物,这一点点肉腥味就足够他蜕变。萧衍行这厮骨子里食肉的本性。只那一次就治好了他前小半辈子的厌女之症。
真的怕一会儿他不是上榻,是上她。
“怎么不走?”
走着走着,王姝忽然站住了脚,萧衍行也跟着站定了。
王姝皱着眉头,表情很是纠结,“爷,你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吧?”
“嗯?”
“你的护卫呢?”
萧衍行顿了顿,很耐心地回答她这没过脑子的问题:“在外头,你回来时没瞧见马车?”
……黑灯瞎火的,哪里看得见,何况她回来时就在马车里睡着。
王姝也不晓得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毕竟这么困,她也懒得出去看:“你们这次过来多少人?夜里有没有安顿的地方?”
“没有。”眼底微光闪烁,萧衍行似笑非笑。
王姝:“……”
一阵阵微风吹过,夹杂了草木和土腥味儿,吹得人昏昏欲睡。
两人就这么在月光下站着,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若不看真人,地上的影子相对而立,仿佛一对正在细语缠绵的有情人。
萧衍行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女,王姝的眉头皱得打结,表情很是纠结。
安静许久后,王姝破罐子破摔:“……爷你不会动我吧?”
上回这人就说过,下一次就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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