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不该对你动手。”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谭子安语气刻薄地说,“你讨厌我,我也打回去了。”
“没有,”游孝立即回复,“没有讨厌。”
“你讨厌曾竑吗?”
游孝认真思考后,点了点头。
“那不就是讨厌我。”
一槌定音下去,谭子安显然不高兴了,但他不发作,转过头往校门外走,游孝闷头跟上。谭子安越走越快,近乎小跑起来,游孝突然迈几个大步上来拉住他说:“对不起。”
“你们不一样,我收回我的话。”
谭子安冷哼一声:“吃着好知道改口了。”
游孝局促地定在原地,谭子安又往前走,这回速度均匀,三步后不满地说:“发什么呆?”
“你先走……”
游孝面对谭子安恼怒的处理办法就是离他远一点,尽量少惹得他心烦。毕竟谭子安太过阴晴不定,眼神或动作都可能引得他爆炸。
“过来。”
游孝犹疑地靠近,只剩下一点距离时谭子安又说:“跟紧。”
保持这个状态直到出校门,门口人多,游孝不小心碰到一下谭子安往后挥动的手,他立马顿住想拉远,未来得及动作,就听见谭子安没有起伏的声音:“让你跟紧就跟紧。”
坐上车,游孝搓了搓手指,不自觉回忆起方才的触感。
有一点凉,皮肤柔滑细腻,和谭子安这个人一样,精金美玉,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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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游孝躺在床上,直到深夜也没有睡着。
应付新学校和谭子安让他心力交瘁,许久不曾去看望游庆。今天放学后他换了套衣服去往狗棚。游庆还是那样,疯疯癫癫的,脏得几乎看不出人样,几条藏獒却养得油光水滑,漂亮得不像话。
他连游孝都快认不出来了,一见着人就躲闪,被搭话则进入应激状态开始撕打,游孝凭借技巧甩脱他,跟他纠缠了好久才让他看明白自己是谁。
游庆平静下来后,看着儿子一言不发,嘴里喃喃着,还是游孝五六岁时他哄过孩子的话。
其实游孝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父亲彻底失去心智,他们身无分文,要么成为乞丐沿街乞讨,要么在饥寒交迫中凄惨地死去。
谭常延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他并不觉得自己能抓住。这对富有到超乎他想像的父子并不和睦,他只是他们用来转移矛盾的工具而已。
只要他们中任何一个人不满意,他就得卷铺盖走人,而取悦谭子安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游孝做好随时被赶走的准备,贪恋着最后一段属于正常人的日子。直到和谭子安打架以前,他都把这段时间当做命运馈赠给他的回光返照。
可是他没有被赶走,谭子安不仅不惩罚他,还帮他解决同学的孤立和老师的歧视。
他不认为谭子安会因为任何理由讨好他,谭子安连谭常延的话都不听,没有人能让谭子安违背本心低下头。
所以……
真的有可能留下吗?
问题一直被带到睡梦中,连带着整夜的睡眠都漂浮不定。在梦境里,游孝感觉自己是一只海面上力竭的鸟,依稀中看见一枝可以栖息的枝桠。恐惧甚至大过惊喜,他生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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