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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闻楚这日在太学堂念书的前一晚,青岩去了养心殿,见了商有鉴一面。
商有鉴自收了青岩做徒弟后,一贯见他内敛稳重,从不曾求过、要过什么,这次却是头一回开口,听了青岩所求后,更加惊疑几分,不由问他道:“你如此大费周章,到底要做什么?”
青岩笑得谦顺恭敬,只道:“所在何处,所为何主,徒儿只是这些日子,见了七殿下境遇可怜,没忍住动了恻隐之心,且于情于理,七殿下如今是徒儿的主子,徒儿自当为他打算。”
商有鉴听了,却反问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青岩一怔,半晌才又笑了笑,欲再解释。
商有鉴却沉了脸,没让他说下去,道:“那些话就不必和咱家说了,咱家知道你要说什么。”
“咱家今日必得要告诫你,恻隐之心?你有没有弄清楚,咱们是个什么玩意?!谢青岩,咱们是奴才!轮的到你一个奴才对主子起恻隐之心?有些事,于他们来说是不痛不痒,与咱们来说是切肤之痛,是杀身之祸!你没事瞎起什么慈悲心肠?不是咱家不肯帮你,咱家是怕你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你还记不记得,咱家前些日子才和你说过,为什么要把你支出去?这才几日,你就浑忘到脑后去了?”
“你平素瞧着是最知进退的,怎么如今做了一宫主事,反倒糊涂了?”
商有鉴一番话问的来势汹汹,青岩却也并未害怕,只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听他说完,商有鉴从前看着他这副乖顺样子,原是喜欢的,今日却气不打一处来,道:“心里琢磨什么呢?还不赶紧说,等着师父请你开口么?”
青岩这才缓缓道:“师父说的,徒儿都明白,徒儿知道师父是一片苦心,希望徒儿自保,可是当初师父若是也一味顾着自保,那便也不会跟着万岁去林州,更不会有今日了。”
商有鉴被他说的怔愣了片刻,抖了抖嘴唇道:“你……你……这如何能相提并论,七殿下和万岁,哪里能相提并论……”
青岩不等他反驳,便又道:“师父眼下觉得当年的万岁不能和如今的七殿下相提并论,可是也是眼下才这样觉得,当年师父跟着万岁一起离京时,又何曾想到有今日呢?这又有什么不同?师父当年认定了万岁,徒儿如今也觉得该当助七殿下一臂之力,这又有什么分别?”
商有鉴揉着太阳穴道:“好了好了,咱家知道你嘴上实是最能说的,咱家说不过你,可你想过没有,就算咱家替你开口,万岁明日未必肯去,你或许是一场徒劳,天心难测,到时候若是反惹一身臊,你要怎么办?”
青岩道:“倘若万岁怪罪,师父便说只是替徒儿传话,其他的一概不知。”
商有鉴气道:“咱家没问这个,咱家是问你,你要怎么办?!”
青岩却沉默不答了。
商有鉴见他如此,心知是他吃了称坨铁了心了,半晌,只得长叹了一口气:“咱家倒是真没看错人……只是原盼着你把这份心用在大殿下身上,你倒好,都给用在前徽殿了。”
“咱家问你,永仁宫大婚以后,你还愿不愿意去那边伺候?”
青岩跪下叩首道:“师父叫徒儿去哪里伺候,徒儿就去哪里伺候,徒儿这份心,谁是徒儿的主子,徒儿就用来待谁。”
商有鉴长叹一声,青岩心里却不由得泛起了点愧疚之情。
他心知这个老内侍是真的年纪大了,软了心肠,能在一国之君身边站住脚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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