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有区别对待,越儿还和朕提过多次,说各宫炭火每年都有大量盈余,应当缩减用度开销,不纵奢靡之风,为何前徽殿里却连好好烧个地龙过冬,却也不能?”
潜华帝的问题无人回答,青岩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余光瞥见那头的师父果然也似老僧入定一般半阖眉目,心里倒是不合时宜的觉出一点滑稽来。
闻楚正要说话,外头却传来内侍的通秉声。
“宸妃娘娘到。”
青岩心道,果然来了。
宸妃大约来得匆忙,脸上未施粉黛,她显然是一路心中忐忑,刚进了殿门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潜华帝面前,带着哭腔道:“万岁息怒,臣妾知道错了,都是臣妾不曾管束好下人,昏昏欲睡之际,也不知她们竟在外面对楚儿出言不逊,臣妾方才已经叫人把那贱婢打了二十大板了,还请万岁不要因一个奴才误会了臣妾啊!”
她一贯如此做派,潜华帝不是不知道,但因平常宸妃不触及到他的底线时,这样的曲意逢迎和小意温柔反倒叫他受用,所以并不与宸妃计较,可今日心中动了真怒,却不耐看她装相了,只拿起方才商有鉴奉上的茶杯往宸妃面前一掷,那茶盏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温热的茶汤溅上宸妃斗篷里藕荷色的里衣,吓得她花容失色,“啊”的惊叫了一声。
“你还要狡辩!朕亲眼所见,你自己在里面欢歌笑语,倒把楚儿一个娃娃冰天雪地里撇在外面跪一个多时辰,连看也不出来看一眼,他只是想给你请个安!”
“倘若不是没了亲娘,心中只能孺慕你这个朕给他指的母妃,你当他何必如此?!朕爱重你抬举你,将朕的儿子给你抚养,你却要这样作践他!”
宸妃从未见潜华帝发过这样大的火,她自问也是从林州一路跟着他风里雨里来去过的,这些年来潜华帝无论添了多少新人,却始终不曾冷待过她,即便她只生了一个女儿,却也比正宫之位、诞育了四子的皇后还要得宠,本以为今日之事虽然惹得潜华帝不快,但大约也只像从前她惹了他生气一样,虽然心中不快,面上却总会给她留些情面,更何况自己还怀着孩子。
哪曾想到,会见到潜华帝如此疾言厉色,毫不顾忌便把茶盏摔到自己面前的模样。
宸妃一时只觉万分委屈,悲从中起,眼里涌出泪来,泣道:“万岁,臣妾还怀着您的孩子,您怎能……怎能这样……难道就不怕臣妾的孩子没了么?”
青岩听到这里,不由得微微有些讶异,那头商大伴也是如此,从老僧入定的状态里剥离出来,掀起眼皮瞅了一眼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宸妃。
师徒俩不约而同的想,看来宸妃有孕后这几日真是有些得意的昏了头,在皇帝面前竟然也敢这般说话,她难道是想威胁潜华帝不成?
须知宸妃肚子里的孩子潜华帝固然看重,可他也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孩子。
果然潜华帝脸色更差几分,他似是极力忍耐似的闭目深深出了口气,半晌才睁眼道:“扶宸妃起来,赐座。”
宸妃一喜,以为自己果然说动了他,正要言语,却听潜华帝语气冰冷,一字一句的问她道:“朕有事问你,今日你若胆敢有一句隐瞒欺弄,将来朕若发觉,必不饶你,你自己掂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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