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本宫倒要和七殿下好好说道说道。”
青岩却并不慌张,只垂着眸微微一笑。
“宫中妃嫔所扰,无非是位分宠爱,家族荣辱,要解此扰,倒是不难,只是娘娘与她们不同,娘娘烦扰的不是这些,否则当年也不会正当盛宠之时,却自饮红花,绝了传嗣之望了。”
段时瑾闻言,瞳孔骤然缩紧——
当年她饮红花,人人都以为是遭人妒害,连潜华帝也不疑有他,赐死了那个下药的美人,此事只她身边贴身侍女知情,这内侍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是阿岑出卖了她?
“娘娘不必怀疑阿岑姑娘,姑娘对娘娘忠心耿耿,自然不是她告诉小的此事的。”
“……那你是如何知晓?”
青岩不答。
段时瑾明白他的意思,犹豫片刻,道:“阿岑,你先下去。”
阿岑十分乖巧,闻言也不多问,只福身道:“是。”
等阿岑退下,亭中只剩下段时瑾与青岩两人,她才冷冷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的若说是猜的,娘娘可信吗?”
“猜的?”段时瑾嗤笑一声,“你凭什么如此揣测本宫?这宫中有哪个女人不想生下万岁的孩子,嫔妃服毒,自绝传嗣是大罪,本宫当年是遭人陷害,此事人尽皆知,你既没有半点证据,怎敢血口喷人?”
“小的当然不敢凭空揣测。”
“……只是当年也曾与娘娘小有薄交,自以为对娘娘的性情,还算了解,因此才敢稍加推测,猜到了缘由罢了。”
“况且,以娘娘的本事,什么毒药能瞒得过娘娘的眼睛?若非娘娘自己心甘情愿,那位美人就算再神通广大,想要给娘娘下毒,恐怕也不能得逞吧。”
段时瑾听到那句“小有薄交”,微微一愣——
这天底下做内侍的,能和她称得上小有薄交的只有一人。
“你……你是……”
她脑海里电光火石忽然想起几年前,在大皇子妃出事那日的宫宴上,对这个七皇子身边的掌事内官,那股莫名而来的熟悉感,当初本以为只是错觉,难道……
“九年前……小的奉王爷之命,招待县主与小郡王,有幸与二位结识,小的一直引为此生之幸,只是时移世易,从前实在无法以真面目相告,还请县主恕罪。”
段时瑾哑声道:“你……你是谢澹哥哥?”
青岩顿了顿,道:“还请县主……娘娘别再这样称呼小的,小的实当不起。”
段时瑾却疾步上前,死死盯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天秋月又满。”
青岩沉默了片刻,道:“城楼夜千重。”
段时瑾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果真是你,你……你竟还活着……”
那句原该是:天秋月又满,城阙夜千重。
九年前,段时瑾还只有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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