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珠哪敢回答,连连点头。
汤夫人见哥哥吓成这副样子,虽然早有预料,心中却也不免觉得好笑,只是她养气功夫上乘,面上看着却仍是那副动了杀念的模样,淡淡道:“怎么,哥哥怕了?”
汤大人从前便知妹妹胆大,却不想她竟已胆大包天到了这种地步,苦着脸压低声音:“这是为兄怕与不怕的问题吗?你可休再胡言,咱们是什么身份,七殿下是什么身份,我听闻此次南下皇上特派了青牛卫的精锐随行护他周全,要动他,谈何容易?即便事成,你可知倘若此事败露,咱们两家会落得什么下场!”
汤夫人道:“既如此,只要此事不败露,不就行了。”
汤大人道:“不败露?你说的容易,钦差南下,为得便是查咱们两地织造府的亏空,眼下你那好官人被拿了,七殿下便出事,谁猜不到此事和咱们有关系?”
他说到此处,却忽然一愣,心道妹妹如此聪明,这道理自己尚且能想到,她岂能不懂?立时转目去看她,果然见她眼含三分笑意,正望着自己,当下哪还能不明白她这是在激自己?
汤大人不忿道:“你这坏丫头,有什么主意,直说便是了,难道我还能不听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戏弄于我……”
汤夫人无奈的笑了笑,摇头道:“哥哥方才还嫌弃我是白眼狼,眼下又说信我,也不知哪句是真的。”
汤大人一哽,汤夫人没等他嘴硬,正色道:“其实,我却也不是故意激哥哥,咱们眼下的确只这两条路了,咱们若想动七殿下,恐怕万万不能,即便成了也后患无穷,这条路行不通,便只剩下一条路……”
二王爷。
汤云乘脸色晦暗,沉默良久,才涩声道:“你的意思,是要咱们……咱们把王爷卖了?”
汤夫人一愣,随即笑了笑:“哥哥若这么说,也没错。”
汤云乘心中却大为不愿。
当年林家起势,九分皆仰赖先帝与林老太爷的少年情谊,汤家结了门好姻亲,自然背靠大树好乘凉,但自先帝驾崩,今上继位后,却不似父亲对林家有诸多容忍优待,两府好容易攀上个二王爷,这些年来才好过了些,如今这条大腿还没捂热乎,便要他舍弃这几年在宁王身上下的功夫,且搞不好还要得罪了王爷,汤云乘自然老大不情愿。
但方才妹妹那么一激,眼下他也明白,若还在宁王府这艘船上不肯下来,只怕接下来就要替他背亏空的黑锅,林汤两家经营织造局多年,若丢了这差事,无异于败了祖业,比杀了他们还叫人难以接受……
“难道咱们就不能取个折衷些的法子,既不得罪了王爷,又能叫七殿下放咱们一马……”
他说到这里,自己也知绝不可能,说不下去了。
放过他们?
汤云乘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些年来亏空的真实数目,仅江宁织造府一处,就是个能叫人瞠目骇然的天文数字,再加上杭州那边……只怕即便他们肯担这罪责,天子盛怒之下,满府上下的脑袋也不够砍的,放过了他们,这罪责谁来担?
汤夫人没有说话。
汤云乘面色灰败,良久终于闭了闭目:“……好罢,即便如此,可咱们如何确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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