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谢内官继续道:“这些年来,公子也还算有些积蓄,我原想着替公子栽培些忠心聪明的孩子,届时叫他们南下做些生意,只是庶务繁忙,一直不得机会出宫操办此事。”
“自与二哥结识,公子十分喜爱二哥与邢帮主人品,我便想着,既如此,二哥人品贵重,贵帮门路又广,何不如把此事托于你们?自然,公子也不会白白辛苦了二哥和漕帮,往后漕帮行事,远的不敢担保,至少在江南地界,不会再有人为难,定会便宜许多。”
汪二哥闻言,先时倒也有些心动,可转念便想,听这谢内官的话里意思,七殿下却是在招安自家,只是话说的虽好听,只说要漕帮替七殿下做些生意,可他毕竟也不傻,一旦沾上了皇族的事,岂能点到为止?
漕帮和汪家以后,岂不就成了七皇子的家臣?
那往后……七皇子若青云直上还好,可他若在朝中得咎,上面追究起来,汪家与漕帮岂非要受其牵连,想跑也跑不了了?
对方提出的好处的确让汪二哥心动,漕帮这些年来实在没少受官府的窝囊气,他当然不是不想有个靠山庇护,但当年邢夫人与那位应王爷交好,却也并不曾追随于他,究其原因,除了应王自己无心在民间发展力量外,便是因邢夫人顾虑着怕漕帮将来受其牵累这一层。
果然那位应王爷,后来便落了个遭人算计,英年早逝的下场,此事如今想来,实在不可不叫他警惕。
汪二哥当即装起傻来,为难道:“这……殿下如此器重漕帮,汪二着实受宠若惊,只是……唉,贤弟,实不相瞒,要论做生意,我与大哥实在都没什么天分,说来不怕你笑,先父留下来的这漕帮的家业,当年若非有我继母相帮,如今也不知能守下几成,只怕我们兄弟无能,误了七殿下的大事。”
青岩哪能听不出他话里推脱之辞,心里念头一转,倒也不难猜到汪二哥在顾忌什么,他也不点破,只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既如此,二哥是打算今后永远只将漕帮这般经营下去么?”
汪二哥一愣,脑子倒难得的灵光了一次,立时明白了青岩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话却正中了他的痛处,面色当即有些晦暗,脑海里不由得又想起了林二要强娶继母邢夫人之事。
汪二与邢夫人多年相处下来,早已情愫暗生,他本是心思粗放之人,可唯独待这位继母,却珍而重之,顾虑重重,自知无法罔顾纲常人伦,本来今生今世,也不打算挑破此事,只愿好生侍奉孝顺她到老,奈何却遇上先前林家二爷之事。
此事若非七殿下相助,只怕邢夫人如今已被那林有路一顶小轿抬进林府做姨娘去了,汪家掌管漕帮,虽在江湖上无人敢轻慢,人人都卖他汪二爷几分面子,可真遇上了林家这样的官家为难,却也只有打碎牙齿和血吞的份儿。
倘若以后那林家再来为难,届时没有七殿下相帮,又该怎生是好?
难不成……搬离金陵?
这些年来,漕帮在辽东的生意,做得还不错,惹不起总躲得起,此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可他们汪家祖业在此,如今却要被个脑满肠肥的林二逼得搬离故土,想来也实在叫人憋屈。
青岩见他面色变来变去,心中不由暗笑,知道自己只需点那么一句,不必明说,汪二哥心有牵挂,便不能不担心林府这一后患。
他也不等汪二哥开口,便笑道:“二哥总说自己不过一介江湖草莽,可当初在江上初见我家公子功夫俊俏,也顽笑着劝公子投军去谋一番事业,如此看来,二哥心中倒未必甘于这么永远只做个江湖草莽罢?”
汪二哥深深看他一眼,忽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叹道:“贤弟这般能洞察人心,又有如此的好口才,汪二一介莽夫,自然说不过你。”
“可漕帮毕竟是汪家的漕帮,不是我汪二一个人的漕帮,我不能不顾漕帮这许多随汪家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还有上下老小,公子厚爱,汪二心领了,但请恕汪盛不能从命。”
他话音刚落,便见谢内官忽然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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