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侍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皇上是容王殿下。
按照惯例,的确是传位诏溏淉篜里书一宣,底下的人便可以开始改口称新君皇上了,只是登基大典肯定是要等国丧过后,再回京去办的。
小内侍摇了摇头道:“皇……皇上在青蕖阁那边,与诸位王公将军们,商议处置宣王叛党和安置叛军的事,小的根本见不着皇上的面呀。”
又道:“把薛公公绑走的那几个侍卫,小的瞅着眼熟,似乎是之前跟着傅统领护驾的,瞧着是往静得斋那边去了。”
青岩自然知道,傅统领就是傅大公子傅崇峻,静得斋却是行宫中一个偏僻的小院子,离西门大桥极近。
青岩听完他的话,便心知恐怕是来不及去青蕖斋找闻楚了,回去穿了外袍出来,就要带着那小内侍去静得斋,德喜本要拦他,青岩却低声道:“人命关天,我知道殿下吩咐你照顾我,不叫我乱走,只是此事关乎漱青的性命,都是内侍,难道你忍心看着漱青无辜被殉么?”
德喜闻言,神色有些动容,纠结了一会,终于咬牙道:“罢了,我放青岩哥去就是了,只是你得让我跟着一起。”
青岩自然答应了,德喜和文景堂里其他内侍吩咐了几句,就跟着青岩和那来求救的小内侍踏上了宫道,匆匆往静得斋的方向赶去。
*
到了静得斋院子外,还未进门,青岩便看见门口守着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见他要进门,当即便要拦他,青岩不顾他们阻拦要强冲,那两个侍卫便要拔刀,德喜当即怒道:“你们敢!瞎了你们的眼,这位是司礼监的谢秉笔,连新君也倚重非常的!伤了他,你们担待得起吗?”
那两个侍卫闻言,动作一顿,面面相觑,果然不敢再继续动刀,青岩却已经推开院门冲了进去——
果然进门,便看到不大的院子里有一口已经废弃不用的旧井,井边跪着个被反剪了双手捆着的内侍,嘴里塞了油布,正不住的流泪,他身后站着个侍卫,正举了刀挥刀要砍。
傅崇峻面色冷冷站在庭前,俨然一副发号施令的样子。
漱青闻声扭过头来,见是青岩,顿时眼泪哗哗而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青岩两步抢上前去,一把夺过了那要行刑的侍卫手中的刀,说来也怪,他还伤着没好,见了满脸眼泪神情惊恐绝望的漱青,身上却不知哪里冒出一股的大力,劈手去夺刀那侍卫竟也没回握住。
青岩把那刀当啷一声仍在地上,才看着傅崇峻冷声道:“傅统领不在青蕖阁和新君、众将军们议事,却与一个内侍为难,这是在做什么?薛公公伺候大行皇帝一贯勤恳忠心,并无错处,依旧例大行皇帝殡天,他既不愿,便可免殉,傅统领岂能下此毒手?”
傅崇峻看见是他,面色淡淡道:“谢公公这是做什么,何故阻挠于我?此人是大行皇帝身边亲信内侍,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如今殿下继位,留着他焉知他将来到了别处,会不会出去胡说?万一他将来出去造谣,说大行皇帝传位的并不是殿下,岂非大大坏事?即是忠奴,今日让他殉了大行皇帝而去,也算成全了他。”
青岩被他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气的脑仁生疼,怒道:“其有如此之理?你这么做,问过殿下了吗?!”
傅崇峻道:“就是因为早知殿下心慈,多半会留着此人,我才不得不为了殿下了结他。”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