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菡眼圈有些红,方才姐弟俩一见面,她便拉着弟弟的手上下看了好几圈,大约是太过激动,半晌没说出话来,此刻听他问话,才勉强整理了心绪,重挂了笑容为他们二人介绍道:“不错,正是子彦。”
又看向左子彦道:“二弟,这是我娘家兄弟,先前与你提过的,你叫哥哥便好。”
谢菡语罢,又和青岩介绍了夫君左子明,几人照了面,青岩才笑道:“天冷风寒,有什么话,咱们先进屋喝杯热茶再说。”
语罢引了谢菡与左家兄弟进府,又吩咐了管家带着左家随行上京的下人去安置马匹行礼,又在茶厅备了茶点款待他们。
姐夫左子明其人,青岩几年前去陇西探望沈氏和姐姐时就已见过,左子明性情豪爽,因此这次青岩虽只是第二次见他,两人相处起来,倒已颇为熟稔。
倒是左子明那弟弟左子彦,青岩的确是第一次照面。
青岩见他生的文质彬彬,言谈间有些腼腆,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便得了举人功名,如此年岁赴考春闱,言语间却并不见恃才傲物之意,心里倒生出了几分赞许,他这些年来久居上位,在辽东、河南几处行省推行新政后,更是与数不清的朝官地吏打交道,也提拔过不少青年才俊,称得上阅人无数,不免起了些好奇心,想看看姐姐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叔子究竟有几分真才实学。
正好自河南、辽东推行新政成功后,近些年朝廷已将新政扩行至陕甘一带,青岩在和姐姐姐夫拉了些家常、问了两个小侄儿侄女和沈氏的近况后,才话头一转,状似无意的随口问及他们这次上京路上的见闻。
果然左子彦浑然不觉有异,主动咬了饵,提起朝廷施行新政一事。
青岩听他说了几句对新政的见解,微笑道:“看来子彦经了这一路的见闻,是对朝廷扩行新政感触颇深了,既如此,子彦可是觉得朝廷不该将河南、辽东两地的新政推至陕甘等其他几个行省?”
左子彦沉吟片刻,道:“并非如此,我方才虽提起这一路上所见甚多新政之弊端,但观朝廷推行新政的种种举措,今上的本意是废除恩官之制后,从根源上防范恩官传袭数代后,一家一族成地方豪强,然后经数辈积泽,盘根错节、尾大不掉,连朝廷调任的州官,也往往忌惮三分,轻易得罪奈何他们不得,别的地方不论,在陇西……连七岁小儿都知道昌‘铁打的“颜吴赵孙”,流水的知县老爷”,可见其积弊之久。”
“至于改|革分田制,则与废除恩官互为表里,目的还是为了抑制豪族兼并土地,观今上之意,新政在全国范围之内推行,已是势在必行,如此决意也不无道理,毕竟若非几年前河南、辽东等地,新政推行成功,国库岁入足足翻了数倍有余,何来朝廷西征科尔齐部的军饷?可见新政推行,从大方向上而言,一定是于国有利的,那些地方官员阳奉阴违、瞒上欺下说一套做一套,盖不过是为了污新政之名,好叫百姓们一闻新政之名既变色,新政本就是利小民而妨士绅的,他们自然乐得见其推行受阻。”
左子彦说到此处,青岩面上虽然仍只是挂着淡淡笑容,未见异色,其实已经起了爱才之心,心道不曾想姐夫漕帮出身,一介草莽,竟然能养的出个有这般学识见地的弟弟,倒也实在难得——
或许也正是这样的出身,左子彦的屁股才能不本能的就放在那些地方豪族士绅那一边。
青岩心中一动,暗道若是左子彦今年春闱能中,或许将来倒可为闻楚在全国范围之内,推行新政所用。
左子彦不知他心中所想,还在滔滔不绝:“……以我之见,朝廷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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