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坐在办公桌后,因为逆着光,五官更为深刻莫测,而他对面,另一个人坐在临时搬来的椅子上,看起来不到五十岁,虽然神色淡漠,但岁月在他眼角留下的痕迹都十分锋利,他如同一柄染上风霜的名刀,杀伤力依旧,眉眼跟秦照五分相似。
“爸,您在外好好度假不行吗?”秦照淡淡来了句。
郑律开始后背冒冷汗,小秦总这话说的,特别像古代将皇帝赶下皇位的太子。
“我度假?然后任由你折腾?”秦问责嗓音很低,自带威慑。
秦照皮笑肉不笑:“我怎么折腾了?”
又是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
秦问责稍稍掀起眼皮,空气一瞬间都被拉紧,他问道:“不是分了吗?怎么又在一起了?”
秦照点了根烟,慢条斯理抽了一口后才恍如明白秦问责的意思,“啊,您还知道我谈了几段恋爱,现在跟谁谈?”
“三段,幼儿园时期有次回来跟我说恋爱了,是班上一个小女生,后来人把你甩了,你沉着脸两个月,第二段是高中,被郝扬几个撺掇的,连手都没牵,实在没感觉三天就分了,最后就是大学时期,沈鹤清。”
郑律心神一凛。
当老秦总记住一个人的名字时,就说明他放在心上,认真琢磨过。
“对。”秦照点头,“我才知道爸您这么关心我。”
秦问责跟他如出一辙地点头:“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得多。”
颇有些针尖对麦芒。
“公司的事儿我没耽误。”秦照又道:“不如跟您说句实话,我很喜欢鹤清,当年分手情非得已,以后他就是秦家儿媳妇 了。”
秦问责脸上最后一丝平和也散去,带着绝不妥协的味道:“秦照,你应该知道你的婚事关乎很多。”
秦照嗤笑:“爸,您不会想搞商业联姻那一套吧,这个理由太牵强,我不接受。如果三代人的努力还不能让我自由选择,那当初爷爷亲自开口时我就不该回来,还自在。”
这是句实话,秦问责年轻时被时局逼迫,然后接受了很多不喜欢的东西,秦照出生后他就暗暗发誓,从此往后只有他们父子选择的份儿,没有别人往他们怀里强塞的份儿。
同时秦问责又有些恍惚,上一次儿子跟沈鹤清分手,他眼睁睁看着秦照变得沉默阴冷,好像所有的快乐一夕之间离他远去,秦照虽然按照他的预期出了国,却没接受他作为父亲任何的馈赠,娇养长大的小少爷,真的在冬天去端盘子送水,这远远超出秦问责的计划,他又想着秦照倔强,可生活不简单,他吃不了苦就会回来,然而事实是若非老爷子出面,秦照不会回来,他挣脱开一个束缚,像所有人证明他可以。
这是秦问责骨子里不曾有过的东西,他习惯了审时度势,然后做出最优解,他将生意人的潜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可半生已过,只剩疲倦。
而如今, 他儿子重新神采飞扬,跟自己说话也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因为沈鹤清。
“可是——”秦问责开口:“沈鹤清不适合你。”
“爸。”秦照似笑非笑:“您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跟我一个正在热恋中的人说这些?”、
秦问责:“……”
郑律:“……”您别皮。
秦问责不想跟他谈论恋爱问题,神色一正似乎想说什么,又心有顾虑忍住了。
沈鹤清并未跟秦照谈及当年隐情,否则依照秦照的脾性,绝不会心平气和地跟他坐在一起。
不管沈鹤清是不是故意向他卖好,秦问责都松了口气。
“我不同意。”秦问责站起身,手上拄着一个打磨光滑的木制拐杖。
等他说完,秦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秦问责不同意,秦照也不妥协,他不是普通的富二代,被家人捏着银行卡威胁,他身体力行地像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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