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家能同意吗?”
元嘉之语焉不详地应了一声,撒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的谎去圆,在这方面他并不擅长。他顺理成章地想到元最,在这一点上,这孩子倒是一点都没随他。
元最正昏昏欲睡地上着语文课,突然间就打了一个大喷嚏,吓得讲台上的老李头字都写错了,对他喊道:“元同学,感冒了就不要把窗户开那么大嘛。”
元最只好去关窗户,身旁的林锋却自顾自接着老李头的话:“老师,关了窗户就更想睡觉了。”
这是明摆着说他讲课无聊呢,老李头岂能答应,当即潇洒地摔了粉笔,对着台下说:“既然有同学困了,咱们就暂且放下《赤壁赋》不表,来讲讲苏东坡的爱情。”
这话一出,全班同学立马就精神了,纷纷竖起耳朵听。十几岁的年纪,最是一听“爱情”就兴奋的时候,连元最也免不了往耳朵里进两句。
老李头博古通今,讲得可谓是绘声绘色,不仅能引经据典,还能偶尔提几句当代流行语。他讲“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又讲“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甚至在最后提了一句“喜欢是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元最却在这时候举手,站起来问:“老师,这句话对吗?”
老李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孩子刚转学过来,就因为一篇作文被自己记住了。倒不是文笔立意有多好,而是从他的字里行间里,他竟然看不到一个少年的影子,只读得到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
他出的题目是“未来”,这孩子第一句就写:“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谈论未来,一种是别人,一种是想撕了作文纸的我。”
他不回答,却反问元最:“不对吗?”
“我觉得不对。”元最一脸认真:“极致的爱应该是疯狂的,是执着的独占,是完全的排他,是不过脑子的放纵。”
老李头笑了一声,开玩笑说:“元同学很有经验啊。”
元最没有接话,他便继续说:“在我看来,‘爱’这个词本身是没有对错的,但却有异同。有的人就是习惯克制,就是要十拿九稳,而有的人则追求及时行乐,生怕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图的是此时此刻、满满当当。”
元最半懂不懂地点了个头,正要继续争辩,下课铃就响了。与此同时,老李头在黑板上写下一个“爱”字,宣布道:“今晚的作文就是这个了。”
话音刚落,全班立刻哀嚎一片:“每天布置一篇作文的老师是真实存在的吗?按一分钟写一个字的速度,八百分钟得是多少小时啊!”
元最呆呆地站着,还是被林锋碰了一下才回过神。
对方把语文书卷成话筒的形状,神秘兮兮地问:“元同学,请允许我采访您一下,您是否因为经历过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才能如此高谈阔论?还是说,正在经历?”
元最根本不会理他,他便自娱自乐地把话筒拿到自己嘴边,用夸张的语气说:“反正我是没有。本人保证,绝不早恋,只爱学习。”
元最看一眼他63分的数学试卷,心说:还真是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他罕见地接了对方的话,学着他的口吻说:“我也不早恋,我只爱我爸。”
我和我爸加一起五十岁、平均下来都是适婚年龄了,怎么能算是早恋呢?
他突然很想念父亲,即使一小时前才见过,他也很想钻进父亲怀里,对他一次又一次表明自己的爱意。想到这里他便掏出手机,低着头编辑起了微信。
脑子里明明是“我好想你”,发出去却成了“爸爸,我好想被你操啊。”
第12章 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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