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他顺手打开灯,程雀一身鸡毛蒜皮的小毛病,唯独没有起床气,他笑盈盈地伸展双臂,江朋成意会地套上运动卫衣绕过床搂他,手伸出加绒的袖口理顺他的头发,两人抱了一会儿程雀埋头继续在他掌心写字,这次写的很慢。
下个月我带你回美国结婚。
江朋成诧异到不知道该摆什么谱,非但没有问愿不愿意,还跨过求婚的步骤,一枚戒指和海岛就把他栓牢了,江朋成反应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掉坑底了,他身体却快大脑一步点了头,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程雀不在乎他愿不愿意,见男人反应可爱,摁住他的后脑勺亲一口,呢喃,“你变乖了。”美滋滋地上衣帽间挑衣服,别提什么强扭瓜不甜,能吃饱就行。
程雀脖子上的抓伤留下了浅显的疤痕,没修复前只穿高领的衣装,海岛天凉,他选了一件没拆袋的薄绒毛衣,半高的领子恰好遮住几道疤。
下楼后程雀摊到沙发上翻看侍从递上的新菜谱,随意翻两张没有对胃的菜品,他兴致缺缺地觑身边人,江朋成正跷着腿吃苹果,目光追随玻璃门外飞旋的海鸥,灵魂似乎已与它们漂洋过海,程雀不忿地踢踢他小腿肚子,江朋成咽下果肉神经大条地啧一声,“真难伺候,也就我能…你想吃什么?”
江朋成不卑不亢起身,撸起袖子,手臂线条流畅紧实,全然不是浑噩度日的人能长出来的。
他的生存欲望超越世间绝大多数人,程雀明令禁止他触碰重物及电子产品,侍从如影随形的监督下,他要么泡在厨房里重温英国留学的岁月颠勺做饭,要么在书房一坐一下午,反向达成程雀心目中不问世事的完美配偶。
程雀撕张信纸,钢笔在纸上沙沙笔划,失血过多写的字轻重不一,字迹铁画银钩宛若墨宝。
你看着做。
江朋成把纸叠成四方形塞进兜里,早摸清程雀的口味喜好,他走到厨房门系上围裙,思忖着做些什么。程雀百无聊赖地举着手持镜检查颈下的疤痕,伤口泛白的右手搭上叠块的消毒毛巾,镜子晃过医生穿线的一隅。
程雀放下镜子,坐得稍微端正些,看着缝合针扎入皮肉再穿出,循环反复,痛极了的指尖生理性地微颤。缝针完毕,程雀薄薄的睫毛簇满汗,镀层金箔的虹膜急切地望向医生,他拉下领子手指疤痕,喉间漏出含糊不清的声息。
“程先生是想问祛疤的问题吗?”
程雀忙不迭点头,医生翻找随身携带的药箱,从底层找到一管祛疤膏,歉意地笑说,“程先生还是请专业的疤痕医生应诊吧。”
程雀也公式化地笑笑,然后站起身插着兜走近医生,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二人的距离可近可远,他点了点脸颊,压声道,“你很面生啊,上一名常驻医生这里有颗痣。”
医生体内泛起砭骨的寒意,他窘迫地讪笑,“我是上周新来的,徐医生告病请辞了。”
程雀了然地弯弯眼,笑不达眼底,他径自坐回去泡茶润嗓子,“这样啊,那请你去厨房看一下朋成,他说他胸口疼。”
江朋成站在洗碗池前削姜皮,红枣姜汤有消水肿补血的功效,一举两得,他削得仔细,身后站了个人都没察觉,直至一只手拍在他肩头,江朋成手一抖刀刃斜斜削破了指腹,滚圆的血珠滴沥在围裙上。
“抱歉,江先生,我给您一起包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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