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接话,“仇家那么多,江朋成尸体都泡发了吧。”
江朋成冰冷的四肢逐渐回暖,神智的弦崩断了,他看见一片猩红的焰火,肋前的尖刀落进掌心,他撑着矮墙的墙沿一跃而过,江又成一众人见到传闻中死无全尸的厉鬼,吓得魂不附体四散开来。
江朋成冷嗤,刀尖划在墙面上拖拽出粗糙的噪音,火星子迸溅,像刻意为猎物留存逃窜的时间,“江又成,你在哪呢?我找不到你了。”
为了补齐视力缺陷,江朋成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从身前跑过,他转动腕骨瞄准前方,刀柄飞速刺出白光,扎入皮肉闷响的同时男人痛叫起来。
江朋成踢了身下人一脚,运动鞋在他胸口碾了碾,拔掉他大腿的刀子,男人又是一声哀嚎,江朋成不客气地笑,“扎错了,不好意思。”
仰躺的视角,江朋成身后升起一轮玄月,倾泻的银白月光诡异妖娆,他的模样委实像地底下爬出来复仇的恶鬼,男人嘚嘚瑟瑟地指向某个角落,低声下气地擦拭江朋成鞋面上的灰尘。
江朋成满意地颔首,沾血的刀面拍拍男人的下巴,“你比江又成聪明,劝你不要跟他混了,小心死无全尸。”
江朋成走路悄无声息,大仇得报他竟没有想象中喜悦,悲剧该结束了,往后再没有困扰他的梦魇,一刀见血封喉,江朋成怜惜地垂眸,他会想念长眠的弟弟。
江朋成听到血泵冲刷的响流,失常的心率不歇地加速,他走近晦暗的墙角,明灭烟头升腾熏香的白雾,夹烟的指骨透着薄粉,江朋成血液骤凉,条件反射地退缩,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怎么是你…”
他没意识到自己破损的颤音在暴露真实的情绪,局势反转,他成了瓮中的猎物。
江朋成不死心地回头,倒在地上的男人早已消失,他又成了被戏耍的蠢货,无处遁形的狼狈从骨缝渗出,他堪堪抬头,风干的水迹重新覆盖新泪,“怎么是你。”
青年步步向前,荷色的嘴角呼出一口烟雾,欣赏江朋成脸色大变的丑态。
江朋成身后是墙,退无可退,体内的每一寸神经都在叫嚣惊惧,他无计可施地举起刀刃,颤栗的刀尖抖出残影,对准眼前人,“停下,程雀。”
程雀似笑非笑,直长的睫毛耷下,蛊惑人心的外表令江朋成短暂失神,弹指间程雀的脸猛然逼近,刀锋划破皮肉,溽暖的血烫伤了江朋成的手背,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程雀皮开肉绽的颈底,忽然像被莫大的利箭射穿心口,痛得拿不稳刀。
程雀没管流血的伤口,捡起刀强硬地包入江朋成手心,“你在哭自己吗?还是哭我或者宝宝?”江朋成高烧的身体浑身无力,柑苔香间隔一年时间再度裹挟了他,勾起不愿回想的拘禁时光,他死死扣住程雀的手,张皇失措地恳求,“你放过我吧,我只想活着,你有你的大好前程,我不会脏你的路,求你放过我…嗬…”
程雀笑不见底,“你说什么?”那只手徒然使力,五指扼紧细瘦的前颈,血管在掌下激烈地搏动,气管被掐得变形,江朋成毫无作用地濒死反抗,用力吸取氧气,蜷曲的双手抠在青年腕上抓出几道血痕,“求你松手…”
夹血的泪珠滑落充血的眼尾,江朋成缺氧的大脑无法认清眼前人的脸庞,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程雀的手却松开了,得生的江朋成躲进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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