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融之让林殊文在门后落好锁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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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本该是沉睡的时候。
寝屋里的少年辗转反侧,不一会儿,光亮映在窗檐上。
伴着连绵起伏的虫鸣,林殊文穿鞋下床,坐在椅子上发会儿呆,起身去把矮柜里雕了一半的木块取出。
原本只想打发时间,等倦意重来再躺下,这一坐却挨到将近天明。
林殊文握着刻刀的手指攥出凹凸不平的痕迹。
第三只猫雕好,以半趴的姿势舔着尾巴,灵动憨态,甚为可爱。
他把猫收进木盒中,微微伸展懒腰,惊觉天就要亮了。
林殊文重新爬上床躺好,双眼闭起,这时候村里是最安静的,待他合眼渐入梦境,村中各处开始打鸣的鸡已经影响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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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融之接近正午才来了林家旧屋,差人从处理好的木材里挑出一批板子送来。
他敲门静候,稍刻才见少年睡眼惺忪地出来开门。
林殊文羞愧道:“严爷,方才我趴在桌上睡着了。”
严融之进屋看到放在桌上的书,以及少年脸颊浮出的红印子,问:“夜里没睡好。”
林殊文含糊其辞,未言明自己雕了大半宿的木头。
严融之道:“从库房带了几块板子,图纸早时已经画好,一会儿就能搭棚。”
话音未落,把带来的凉面和莲子糖水从食盒取出,道:“陪我吃一点,可好?”
放着让林殊文独自吃不一定答应,换个法子,便没有拒绝的余地。
凉面洒了香浓的肉酱和酸甜可口的黄瓜丝,萝卜丝,碎豆子。豆子熬得软,林殊文挑着吃了几颗,觉察男人目光落在身上,忙夹起一口面就着肉酱吃了,黄瓜丝也吃了,吃相斯文,低低的解释:“没有挑食。”
严融之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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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凉面,喝完莲子糖水,林殊文草草收拾好碗筷,匆忙跑去院子。
“我也来帮忙。”
旧屋院子的空地有限,搭的棚子并不大,隔出两间,鹅与鸡分开。
林殊文从屋檐一角抱了两堆干草分别置于棚内,若入秋冬,鸡跟鹅都能卧在草堆处取暖。
木板让工匠事先切割好,省下许多搭建的精力。搭完棚子,严融之洗了手,去看木盆里的螺。
螺吸附在铁锹上,泥水是浑浊的。
又换过几盆水,直到水清,意味着螺吐完了泥。
林殊文在旁边把炒螺用的香料,竹笋,山蒌,云耳备好,正准备和严融之学习怎么把螺尖剪掉,莫布在门外唤他。
严融之投来一眼,林殊文打了水洗手,道:“我去瞧瞧。”
莫布告诉林殊文这几日要交赋税的事。
“这七日就要交纳税赋了,明日俺家进城交,要不要一起过去?”
往年都由官府差人到村里收取,今年改制,得自己往城里去一趟交纳。
“赋税按田租和人头收,田租需上交谷物粮食和绢布,品次至少为中。咱们村织布的人家比较少,许多人都用其他粮物或钱先和地主换绢布,再一并带去。另外,家中年满十五的人丁每人每年交纳八十钱。”
莫布又道:“若去城里租摊做过买卖,需凭登记和牌子按买卖获取的钱以每贯五十文交纳,是以许多村民宁愿在村集做买卖,实在卖不出去才带去城里。”
林殊文想起自己卖过的西瓜,彼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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