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文道:“约莫傍晚前,不过保不准。”
林殊文接过食盒,原本想请罗文进屋喝口茶,对方摆手推辞,离开后又剩下他独自一人。
午前他小睡一觉,醒后不久,徐哥儿郑哥儿,还有赵家的小子们来了。
林殊文拿出一些干果枣糕和山楂糖给他们解馋,配上茶水。
几人坐在树荫下,吹着穿进院里干燥而清爽的风,纵然认字练字的过程比较枯燥,但吃吃小食,喝几口茶,在此刻也能觉出几分滋润。
赵家最大的小子说道:“虽然跟先生学字容易打盹,不过比起跟阿爹在日头底下干活儿畅快多了,有点心吃,有茶喝。”
徐哥儿道:“你们赵家如今日子越过越好,今后定能少吃苦头,眼下就跟先生好好学着,听赵叔的话。”
一个时辰后,徐哥儿几人将笔和纸收好。
赵家老大道:“先生,我们今日去山上摘栗果,你跟我们一块去吧。”
郑哥儿跟着邀请:“栗果炒起来很香,还能熬汤,许多人都爱吃,若摘的果子多,过几日还可以炒熟了拿去村集卖。”
于是林殊文答应跟他们一起到山上摘栗果,等日头没那么晒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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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天色就慢慢阴凉下来,林殊文腰间别着水囊,背后挂了顶斗笠,将宽袖的衣袍换成比较利落素净的短打,给鹅圈和鸡圈添满水,拿上钥匙就到不远的三颗树下跟郑哥儿几个人汇合。
上山约莫二刻钟,林殊文第一次见到生长在树上的栗果。他刚出现,就听有人唤:“殊文。”
是莫布。
林殊文有好几日不见对方,眸子笑弯弯的:“阿布,你也在摘栗果啊。”
过去莫布出门采集都会唤他,今日没有。
莫布抓了下后脑,咧嘴一笑:“嗯,我给你拿根长棍,打栗果的时候当心些,别被砸到脑袋。”
莫布听到林殊文和地主爷定亲的事委实郁闷难过一阵,所以刻意没找林殊文。
但今日再见,少年笑眯眯地与他打招呼,莫布心底的那股忧愁苦闷顿时荡然一空。
他发现比起回避林殊文,哪怕没有更亲近的关系,两人只做朋友依然令他喜悦。
林殊文接过莫布递来的长棍,站在树底下望着结在树上的栗果。
周围的人纷纷散开用棍子打下来,莫布叮嘱:“最好站远些,别跟旁人靠太近,栗果外壳都是刺,扎到身上很疼。”
林殊文道:“我记住了。”
一帮人在树下挥杆,栗果一颗颗掉到地上,捡起放进竹篮,接着打。
林殊文自己打了半篮不到,胳膊酸软。
等大家陆续停手,他放下几乎抬不动的胳膊,发髻两侧都是汗,小脸白里透红,浑身源源不断地冒出热气。
其他人的情况比起他更是狼狈,若非顾及有哥儿在场,好几个小伙热得都想打赤膊下山了。
徐哥儿和郑哥儿分给他一些,见状,赵家三个小子各抓起巴掌多的栗果放进他的竹篮,林殊文那半篮的栗果勉强凑合出一篮。
他道:“大家不必如此……”
徐哥儿道:“小先生就收下吧。”
几个哥儿摘栗果还算麻利,每人至少都能打一篮子的份量。林殊文一张嘴说不过五张嘴,挎着竹篮跟随他们下山。
时值傍晚,天色微暗,飘来一片黑沉沉的云。
半途就下起了雨,林殊文将挂在背后的斗笠戴上,行至山脚,看见严融之拿着伞走近。
四周都是半大的少年,跟同龄人话多,和脸皮厚时常能与小孩玩在一起的大人话也多。一旦面对地主爷,碍于那股威信没敢胡言乱语。
他们纷纷朝严融之问候,旋即陆续跑开。
莫布最后朝林殊文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地主爷牵起少年的手将他遮在伞下,不由艳羡。
接触到林殊文投来的视线,莫布一愣,咧咧嘴,继而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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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文拎的竹篮被严融之接到手上,他笑着问:“你忙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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