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缜却朝后退了一下。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可他没有丝毫勇气面对,他手指微颤着。
其实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戎缜就后悔了,思念像是无法控制的疯长的野草,青年就是那把燎原的大火,比身后炽烈的火海还要滚烫,他太贪心了,他听到青年说爱他,他想再看青年最后一眼。
只是看一眼,却没想到那些沉入死水中的感情会如此迅速的冲撞出来,让他再也移不开眼睛。
可现实与渴望割裂得让人疯狂,他太痛苦了。
戎缜心口开始发疼,疼得他撑着门慢慢弓下了身体,闷重的咳了几声。
他说:“回去吧,厘厘。”
“你干什么啊……”江寄厘急得哭腔都变了:“你跟我走。”
戎缜:“对不起。”
眼看着门又要关上,里面的火势已经蔓延到了附近,现在回去,就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了。
江寄厘恨死他了,恨得眼泪直掉。
他咬着唇,突然说道:“戎缜,我不想让晚晚没有父亲。”
空气在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江寄厘闭了闭眼,仿佛已经认了命,他一字一句说道:
“你不是要赎罪吗,死了不过是解脱,那太便宜你了,你做过那么多错事,只有活着才能赎罪。”
“戎缜,我给你赎罪的机会。”
男人似乎怔在了原地,江寄厘看不清他的表情。
“厘厘。”戎缜垂着眼,轻声道:“我不配。”
江寄厘看着他,眼睛通红:“你是不配!我恨死你了,我应该这辈子都不原谅你的,我应该让你永远痛苦下去。”
“但是太累了。”江寄厘的声音骤然低了下来,他鼻子发酸,几乎只剩下气音。
“我不想为难我自己,我想开始新的生活,戎缜,你也放过我吧,如果你今天死在这里,我这辈子都要活在你的阴影里,你死了,你不会痛苦……但我会痛苦一辈子。”
青年的的确确太累了,他站在楼梯中央,瘦得形单影只。
戎缜终于动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江寄厘朝他伸出了手。
“厘厘……”
从青年离开他的那一天起,他就陷入了一个不断下沉的泥淖中,越挣扎陷得越深,曾经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人,被荆棘缠了满身。
没有人会来救他,他越痛苦,越会不断想起曾经的青年也是这样,青年陷在了一个名为他的沼泽中,周身全是吃人的豺狼,没有人救他,他该有多绝望。
而当一切都置换过来时,曾经的上位者狠狠摔进泥地,那朵他以为早已枯萎的玫瑰,却向他伸出了手。
玫瑰依旧鲜亮。
他说:“走吧。”
下一秒,江寄厘紧紧的扣住了他。
然而就在两人想要下去的时候,楼梯下方正对的天花板却突然一阵巨大的脆响,咔嚓一声,带着火光的木梁坍塌了下来。
轰的一声,滚在了一楼的地板上。
江寄厘吓得失声,差点摔下去,被戎缜及时的抱进了怀里。
这里的装修整体都是木质材料,一旦二楼的地板烧塌,那最危险的就是一楼,这里会迅速被大火卷噬。
果然,没一会,刚才掉下带火的木梁的地方,又开始接二连三的坠下更多的火块,几乎拦住了楼梯前所有的去路。
江寄厘惊得浑身都软了。
“戎缜……”
话还没说完,头顶上就罩下来一件黑色的外套,男人把他抱了起来。
世界好像一瞬间静了下来。
江寄厘的视线一片漆黑,他蜷缩着靠在男人的胸口,感觉到自己在移动,也感觉到有火舌在吞噬着身边的水汽。
突然,耳边又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头顶有东西狠狠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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