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灯亮了起来,戎宅很快就灯火通明,佣人们开始打扫外面的积雪,传来了悉悉簌簌的声音。
戎缜帮怀里的人拨开汗湿的额发,吻了吻他挺翘的鼻尖,大概还是有些累,上面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江寄厘脸上带着稠丽的倦态,半眯着眼,声音很小:“你不紧张吗?”
戎缜手指缓慢的蹭着自己在青年胸口留下的痕迹,闻言有些疑惑:“嗯?”
江寄厘不说话了,好像睡着了一样,就在戎缜以为他刚才只是半迷糊状态下的梦话,就听到江寄厘又开口:“我很紧张。”
“我好久没见我父亲母亲了,之前都是骗你的,我也很怕。”
男人身体瞬间绷紧了,条件反射似的,他听着青年缩在怀里猫一样低语。
江寄厘:“我一点都不合格,躲了这么多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青年的嗓音带起了颤意:“……怎么办?”
这似乎是青年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用这样的话来问他,青年问他怎么办,眼尾漾出浅红,是全然依赖他的语气。
戎缜闭了闭眼,喉结滑动,将人抱得更紧。
“别怕。”
“不是你的责任,他们那么爱你,以后也只会更爱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别怕,宝宝,有我在。”
江寄厘却把脸埋得更深。
戎缜抚着他的头发:“他们过得还不错,去年年底淮大迁校区的时候,你父亲和母亲也搬走了,在东区。”
江寄厘突然一愣,抬起头来。
戎缜:“其实晚晚出生以前我去过一次,见过他们。”
江寄厘似乎反应不过来话里的意思,看着他轻声重复道:“你去看过他们?”
“嗯。”
江寄厘白净的手指微蜷:“那……”
“没事的。”戎缜轻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哄道:“再睡会吧,不怕。”
男人语气低而温柔,江寄厘耳朵痒痒的,竟真的泛上来一些困意,连带着情事过后的疲乏,他安心的窝在男人怀里睡着了。
同时压在心上的石头也卸了大半,他想,没事的。
江寄厘很信任戎缜,当然,如果不是上午他们回了江家后,男人被毫不留情狠狠关在门外的话,江寄厘还能更信任他。
这一切应该在意料之中的。
门外江父面露难色,有些无奈,但语气却也并没有好到哪里:“戎先生,我太太情绪不太稳定,您见谅吧。”
男人站在三级楼梯下面,独栋小洋楼的门紧紧闭着。
江父样貌本清隽儒雅,但这些年的精神打击让他头发已经苍白了一半,虽然站在楼梯上方,但在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前,仍显得有些佝偻。
“没关系,江教授,回去陪陪厘厘吧,他很想你们。”
戎缜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客气,反倒让江父心底咯噔,戎缜这个人曾经几乎成了他们所有人的噩梦,如今却站在这里任凭冷落。
他当然也恨这个人,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江父江母住的这片居民区很安静,宽敞干净的街道很久不见有行人来往,只有贴起的对联能透出几分人气,男人就那么立在寒风里。
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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