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应该足周了,我现在得去看看。”
孟醇拦下行色匆匆的老王,道:“营里还有没有行动不便的伤员?”
李响青说:“赛嘟现在没法下地。马琳纳那边还有两个腿部骨折的雇佣兵。”
“之前那两个北方营的人呢?”
老王说:“阿盲已经把他们送回去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看看这两天他们的石膏能不能拆吧。”
孟醇没法不去做最坏的打算,过往的经验无时无刻不在警醒他战争的威力。他端着枪加入平常夜巡的队伍,即使没说什么,旁人也意识到底曼如今生死存亡,皆是神色严肃。
孟醇走过大营门口的枯黄棕榈树,月亮高高挂在天边,沙漠看起来像海水。
他忍不住想杜敬弛正在做什么,两条腿究竟好了还是没好。
一只小蛾子扑倏飞到孟醇耳边,扫得头痒痒。他挥开飞蛾,那飞蛾又锲而不舍扑棱回来,最后挂在他胸前,垂下长着棕色纹路的绒翅膀。孟醇自顾自回想起杜敬弛下午的模样。少爷的头发长长不少,刘海耷拉在眼睛前面,像个蔫坏的皮孩子,又出奇乖巧。难怪连大虹也喜欢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猴子在旁边每次都嫉妒得跳脚。
月光下,万物清晰可见。
沙海飘着一缕黑如鬼魅的魂,孟醇即刻抬枪,却在瞄准镜里看见一个女人,行尸走肉般朝他走来。
他向那个身影大喊停下。
女人脚步微顿,但还在继续前进。她的皮肤与头巾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在黑夜中也极其沉闷不堪,宛如移动的死水,不断地淌过沙、流过石间缝隙,颤巍巍地吞噬月色。
两个在广场打闹的孩子顺着孟醇的警告声看向敞开的大营入口,她们与瓦纳霍桑的夜色相似的脸庞,惊喜地脱离了篝火的照亮,转而被月光融化。
女人突然停在原地,惊惧地摇头摆手。
她一瘸一拐的步伐下掩藏着什么,孟醇太熟悉不过。
孟醇听到身后传来孩童呼唤母亲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喝止她们,就看见女人放在胸前的手指微动,他下意识反身抱起两个孩子,当爆炸声响起,巨大的冲击浪将他掀翻在地。
整个营地为之震颤。脚步四起,雇佣兵举着枪冲出来形成防御圈,连忙把孟醇拖进广场。
孟醇头晕目眩,耳鸣剧烈,怀里还紧紧护着正尖声大叫母亲姓名的孩子。
幸而炸弹爆破时距离孟醇还有一小段路。他缓过神,后知后觉脖子被碎屑划出许多血口子。
孟醇放开孩子,仰面躺在地上,浩瀚的星云像是翻滚的海水,搅弄得他眼里的世界天旋地转。
第28章
爆炸发生前五秒,杜敬弛才刚刚拆掉左腿的石膏,老王还没来得及上手检查伤处的痊愈情况,便听见棚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两人惊慌失措,看着窗外浓烟四起不明所以,直到孟醇满脖子血撞开门,冲进来扛起行动不便的杜敬弛就走,喊道:“跟着我!”
许多武装车辆从沙漠深处驶来,红巾暴徒手持枪械,站满了车厢,远看宛如一条带刺的黑色长虫,正在快速逼近大营。
逗留此处的雇佣兵虽然隶属不同,但多是退伍精锐,很快立起防线预备火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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