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遍体生寒的愤怒存在,膈应到今天都不愿与这个人多说一句话。
所以他是怕的。
孟醇松开杜敬弛,好让他缓过气来。
杜敬弛粗喘着软在孟醇臂弯:“...我才不怕。”
叫好的车早早等在村子门口,杜敬弛拉起孟醇就往外走,一群叽叽喳喳在树下玩的孩子见到他,抱着球,一动不动地打量孟醇,发现两双十指紧扣的手,哄闹声此起彼伏。
刘姐远远喊住杜敬弛。
中年女人匆匆跑来时还穿着围裙,看着高高大大的孟醇,两只手往衣服上抹了抹,语气犹疑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哎。”孟醇应答。
她算得上孟醇半个亲人,此刻见到曾经调皮捣蛋的孩子,如今长得这么结实健壮,眼眶立马红了,看看他,又看看杜敬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杜敬弛怕她失言,连忙上前借口引开二人,带着刘姐回屋。
孟醇站在原地等他回来,朝四周观望一番,儿时长在石坛里的树还在,就是不再有记忆里那么茂盛,似乎佝偻瘦弱了很多。
石坛上摆着几个歪歪扭扭的草结,孟醇刚想拿起来,身旁迅速传来一道童声,气昂昂地拦下他。
“你等会给我们的草娃娃搞坏了,我们还怎么卖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双手叉腰,嘴巴撅得可高了。
躲在她身后的一个小男孩,仰起稚嫩的脸,指着孟醇,声音尖尖地打报告:“他刚刚还跟小杜拉手!羞羞!”
孟醇勾着嘴角笑出来,捏着那个不成形的草结说:“这个娃娃都没编好,就要拿去卖,你们自己羞不羞?”
女孩为首的一群捣蛋鬼们面面相觑,随后蛮不讲理地说:“就是有人喜欢我们的娃娃,愿意买我们的娃娃,怎么啦?你是不是嫉妒我们年纪小就能靠自己赚大钱呀!”
孟醇笑着蹲下来问:“哪个冤大头啊?”
女孩愤愤抢过他手里的草结:“就是小杜嘛,这你都不知道,他肯定没喜欢过你编的草娃娃。”她将草结还给自己的朋友,得意洋洋道,“而且我们能去镇里最好的学校读书,就是因为我们的草娃娃做得好,小杜才喜欢,愿意买呢!小杜可爱夸我们聪明了,他夸过你没有?”
一群崽子接腔:“肯——定——没——有——”
小孩子童言无忌,把石坛上的草娃娃收起来,朝孟醇哼了一声,全跑走了。
杜敬弛慌里慌张赶回来,看孟醇站在树下等他,心里松了口气,上前牵住他,说:“刚跟刘姐交代点事儿...走吧?”
孟醇没动。
杜敬弛转头,生怕他改主意了,忍着焦急慢慢问他:“你是不是不想走了?”杜敬弛得不到回应,在孟醇的视线下心乱如麻,干脆咬咬牙,开口道,“是我太急了,你还愿不愿意跟我走?不愿意的话,我就陪你呆在这,等什么时...”
孟醇打断他愈发快的语速,说了一声愿意。
杜敬弛愣了两秒,迅即反应过来,拉着孟醇,朝等候多时的出租车冲过去。
他们亦没有其它需要带走的东西,除了彼此。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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