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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一番正面临牢狱之灾也算得上熟人的兄弟,现在咂摸起来是有些说不出口。

他真不爱跟强势的人打交道。

最后他在建筑外面找到杜敬弛,小雨还在继续下,黑衬衣皱巴巴的人站在垃圾桶旁边,烟灰槽里似乎都是他摁灭的烟头。

“喂,进去吧。”

杜敬弛低头,半根烟又消逝了生命:“你回吧,我自己呆一会。”

“等会该下大雨了。”

“没事儿,离大楼又不远。”

瑞挪没办法,塞了把伞给兄弟,独自踏着越来越大的水花去楼内避雨。

他坐在一玻璃之隔的位子上等杜敬弛,感觉脑筋特别锈,昏昏沉沉睡着了也不知道,做梦梦见很久以前在中国的大学里念书,汉字跟画一样难懂。

不难吗?他拧眉毛闭眼睛,梦里还在捣鼓痛快的释义。

半夜惊醒,建筑已经暗灯,只剩下几盏明路的光源幽幽射着地面,走廊来往的职员也只有那么两三个,速度变得没有天亮时快。

瑞挪揉揉眼睛往外边看,杜敬弛当然不知去向,他郁闷地甩甩金发,倒回靠背上。

接着两天没人和瑞挪联系。杜敬弛本身在海牙附近找了间临时住所,瑞挪实在撑不下去,独自到那彻彻底底睡了一天,加起来已经三天不晓得有什么进展。是迅速呢、为零呢,瑞挪心有余而力不足,躺在床上东想一下西想一下,脑袋还是生锈。

他摸摸挂在脖子上的铭牌,解开拿起来察看,小金属片比死机的大脑锃亮许多。

自孟醇将上校遗物交予他,他就一直收在身上。头年他只要无聊便从胸口挑出链子默读刻在牌面上的字,早能实现倒背如流,作何时何地不受限制的简易缅怀。

瑞挪突然坐起来,一手攥紧铭牌一手在被窝里翻手机,可怎么都联系不上杜敬弛,他怒叹一声,掀开被子鞋带也没系牢,撞开大门往车子冲。

回法庭路上他又发了不少消息,倏地想起这段时间杜敬弛因为忙孟醇的事电话总静音,大中午正繁忙的时刻,更没法找着人了!

他心急如焚地跑去法庭,里面审判的不是孟醇,他再跑去审讯室,看守一下将他拦住,说见人需要申报,这次报杜敬弛名字也没用。

瑞挪搞清楚没用的原因是因为杜敬弛本人就在小牢房里头,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朝走廊大喊起来,嗓门变成瓦纳霍桑操练时洪亮,胸口几枚铁片贴着,好像给脸皮镀了一层铜墙铁壁。

杜敬弛听着声从孟醇胸口弹起来,撑着床板向门上的小窗户张望。

孟醇耳朵灵,扯下他翻开的衣摆:“是金毛喊。”

杜敬弛一骨碌翻身,拉开门,走廊对面的金毛立马推搡看守指着他:“杜!杜!去找上校!去上校的家里找!”

他举着链子跑到杜敬弛面前,“不是要影像证据么?有!真的有!”

经这么一提醒,孟醇想起来当初执行卡特琳娜时的确有佩戴行军记录仪,开始是泽托需要留存呈交上级,之后是雇佣兵救人动静太大,考虑到局势紧张还是选择了放弃保密,几颗老旧的摄像头也不知道放去了哪里。

当事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杜敬弛已经先他一步抓起外套,急吼吼就要跟金毛去泽托在欧洲另一国度的家。

孟醇拐着杜敬弛的手腕,把门碰地关了:“说走就走啊?你能不能先想想万一白跑一趟怎么办?”

万一万一又是万一!哪特么有这么多万一!

“我找完不就知道了!”杜敬弛还晓得避嫌,压低声音,“你别老拦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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