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弛不愿徒增焦虑的时间里抽空去看了猴子,人还躺在病床上睡着,脸在重重包裹下看不出好坏,呼吸很重,频率追不上仪器在一旁滴滴答答的声音,听得人胸闷气短。李响青心里发沉,瘦削的脸对着窗外久久不敢偏转。她的木讷杜敬弛理解,不挑破,两个人安安静静呆了一下午,然后顺道去接瑞挪赛嘟。
等结果这些天杜敬弛没有去找孟醇,盼望好消息是一码事,留点失望的余地是一码事。
他爬起来看手机,很多天没同家人联系,心底隐隐知道父母会来,但总归躲了这么久,像小时候在学校犯错了被抓进办公室给家里打电话,心虚得不行。
“喂?”
杜敬弛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他妈的声音,还有他爸略显急促的停顿,清清嗓子问:“妈,你跟我爸在一起呢?”
汪晖楠看一眼丈夫,另一只手放下餐具:“是啊,我跟你爸在外面吃饭呢,你吃了没有?”
“还没,我刚睡着了。”杜敬弛揉揉眼睛。
汪晖楠喔了一声,拿着手机向杜泽远递过去,杜泽远不乐意接,惹得她翻了个白眼:“你现在住在哪里?要不要等会儿给你送点吃的过去?”
杜敬弛一边玩被子角一边坐在床上晃荡,垂着脑袋说:“我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哪还用你们操心。”
“怎么不是小孩了?再大也是的。行了呀,你哄哄你爸吧,这么久也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杜泽远的声音远远传来:“——还消你提醒他才记得呢?”
声音由远到近,“我好不容易跟你妈吃顿饭,等你那边彻底忙完了再来打搅我们俩,听到没有?”
杜泽远到底在儿子看不见的地方做了善后工作,挂掉电话想起下属汇报给自己的消息,这小孩一天掰成两天用,一架飞机能跑八百个地方,他要是没这个爹,还有条件千里迢迢地追到荷兰捞人吗?
但当汪晖楠拿回手机问起进度,杜泽远还是如实说了,在慕尼黑的线人收集到沙卡勒妻子与瓦纳霍桑头党的转账记录,大概是合起伙整顿库瓦沙卡勒这个二把手,顺道将几个无名无姓的雇佣兵解决掉。他没精力跟一群外国人打持久战的,又涉及国际政治,宁愿多花钱,少露面,趁杜敬弛找到录像带的机会赶紧拉拢法官,看能不能尽量解决了。
叹气:“当时连架都不该跟那小子吵,省的他和我们做斗争,玩叛逆,去什么非洲,去什么瓦纳霍桑!”
杜敬弛估摸着六小时时差,给刘姐也打了个电话,之前工作忙没问候,一接通就听对面叽叽喳喳的童声,说是小杜是小杜,快喊妈妈来呀,转头朝话筒嚷,你怎么不来看我们。
奶奶也来了,呜呜喔喔地浊笑,然后是刘姐擦着手急忙跑过来,热情洋溢地一声喂?小杜啊?你是不是最近要过来呀?
这不好久没去村子吗,有点儿想你们了。杜敬弛靠着阳台吹风,望出去好远好远,法院是同一个方向,边走神边听刘姐絮絮叨叨讲最近村子里都好,大家有活干,小孩儿们念书也不错,就是调皮捣蛋招骂。
你跟小孟还联系吧?你们最近怎么样啊?
杜敬弛扣扣栏杆:“您还担心这个,我们没问题,嗯,好得很。”
那小孟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呀?你俩到时候一块儿要提前跟我说,我先打扫一遍卫生,晚上大家就在院子里吃饭,啊。
杜敬弛说:“那我肯定不跟您客气。”接着,“我现在荷兰接孟醇呢,晚点就带他回去了。”
刘姐连连应好,说终于要回来啦,快回来吧,早些回家,大伙天天念叨,耳朵都起茧喽。
杜敬弛睡着的时候,建筑公司与杜泽远协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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