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资料已经发送给法国大使馆,孟醇的相片缩印在小小一张卡片上,他突然就从佣兵跃进成发达国家的一份子,装载上市公司各项担保及证明的白纸洋洋洒洒许多字,杜泽远觉得自己儿子欠下的这份恩情,这么还,够了。
临四审前一周,孟醇几乎每天都在复述相似的口供,信息采集处也不嫌麻烦,一页页地记,电脑打右手抄,好像能写出花来。
眼睛看不见的地方永远在激斗着,矛和盾打来打去,落定迅疾。
杜泽远另花一大笔钱雇佣了一名通信人,经与沙卡勒妻子私联,如他大致推测一般,那份交易记录正是沙卡勒妻子与她丈夫上层合手陷害沙卡勒的证据,继瓦纳霍桑持续新起的党派分裂、局势动荡,几个雇佣兵也不过是上层为了杀鸡儆猴要的消费品,天平左右的砝码大家都看得很清楚,没有胜负,只有迅速达成的共识。
于是五审时,辩护律师拿出了各式各样的担保,身份证明,以及最终敲板的决定性因素,沙卡勒方撤诉,法官收贿,整件事就在地下室似的庭里结束,有人表示困惑,但不再有更大的声音出现。
沙漠有沙漠的干燥,欧洲有自己的潮湿,阴天蓄在云里的雨要下不下,到下午天空又亮了,直到傍晚天还未全黑,星星已经悬在天上。
孟醇坐在审讯室,以为第一个来找自己的会是杜敬弛,但先走进来的是他的父母,杜泽远为汪晖楠拉开椅子,自己寻位坐下。
杜泽远挥挥手让外人出去,只留下他们三个相互对着,从地上的袋子里提出一瓶茅台,碰地放在桌面。
“能喝吧。”他推去一个小杯,自己面前也放了一个,拧开瓶盖,吨吨倒满了,瓶子摆到一旁,要孟醇随意。
杯子顶多孟醇半截指头高,被他捏着都几乎看不到了。杜泽远一口闷,他自不怠慢,一口喝干净不剩半滴,帮长辈只倒半杯的量,给自己实实在在倒满一杯,毫厘能从杯口溢出来。
孟醇举杯敬他和汪晖楠,又干脆地喝完两小杯,白酒烧的他整个人发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甘涩地拨着喉咙。
他面前多了两份文件,左边是一张卡,右边是一份蓝皮册子。
杜泽远说:“这个卡是临时居留证,正规合法的证件,但是时效很短。因为你身份敏感,我已有的资源只能做到这里。”他点点蓝皮册的封面,翻开,“现在这一份是法国政府招募佣兵的合同。”
孟醇看着固定在封皮内页的米白硬纸,听杜泽远继续道,“虽然是外籍军团,但他们受日内瓦条约保护,服役满五年可以兑换国籍,你就再也不用操心身份的问题了。”
杜泽远没有动自己那半盏白酒,看着孟醇:“还是你不想继续走雇佣兵这条路?”他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屋里安静好一会儿,他才又说,“人有自由,想怎么选,要怎么选,都在自己。你是不是个贪心的人我不晓得,雇佣兵算不算三流我也不清楚,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汪晖楠看不过眼,厉色出声道:“好了,你讲话不要这么难听。”她看向孟醇,语气比杜泽远柔和不少,“他一喝酒就这样,你见谅。”
杜泽远要反驳什么,被汪晖楠严正的目光堵回去,“小孟,现在风口变了,法庭想给你表彰。”
杜泽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什么表彰,就是为了把人再关两天。”
汪晖楠不想管他,从身侧提起一个纸袋,起身放到孟醇面前:“无论怎么样,总归是个好日子,我就去店里挑了套衣服给你。”她将泛着牛皮光泽的袋子再推了推,“不晓得你的尺码,你等会先试试,都是成衣,来不及让师傅定做了。”
“以后让杜敬弛带你去店里量,再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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