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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泽远两杯白酒下肚,说了今晚第一句针对性不那么强悍的话,汪晖楠也没有再用强势的眼神去阻拦他,只是要他别贪杯:“喝的一身酒气,熏死了。”

孟醇默不作声斟满酒杯,在杜泽远的注视下一杯接一杯,简直把外头候着的下属也敬了一圈,杯子蹬地拍回桌面时,他的脸已经让白酒醉红了,酒意透过深色的皮肤蔓延在他身体,脑袋倒挺清楚地说:“谢谢。”

杜泽远长吁一口气:“跟你朋友说吧。”

崇光明在外面站了许久,不足以绊倒谁的门槛好像与框框架架连成一片网,迟迟迈不出脚步,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中出现,拳头攥紧了又松开。

杜泽远拿出一份黄底红字的档案袋:“帮你作证的福利员工,四审公阅过录像带后帮你申诉的表彰。你朋友那时候联系上我们,把消息带回国内...我猜政府反应这么快也是担心会出岔子,所以重新翻出从前的档案,同样想以服役的方式给你一个新身份。”

崇光明开口说道:“军方不会让你参与任何活动,你只需要签署保密协议,帮助训练预备队,做基层工作。”

“几年。”

崇光明没预料孟醇会问自己,愣了一下答道:“五年。”他强迫自己别动,声音从喉咙挤出来,“你还能做一名军人。”

第102章

崇光明也在微醺时与沈长虹说起孟醇,说他是当年太顽固的一个小辈,模拟受俘课上总是被扔进水泥里教育。说好听是意志力过分顽强,说难听点是太想活了,不稀罕死,也不稀罕乖乖呆着。

他跟我们有一点不一样,好像怎么着都不考虑放弃生命,不到最后一刻就还在闷头想出路,有时候比我们队长、和我这个副队还像主心骨。这种人一百个里面只出一个,还得冷静镇定,就算拿枪指着脑袋也不许偏一下,这样又得一万个人里找出一个。

所以多可惜?

沈长虹什么都不接,静静陪他喝酒。坐在大理石拼接的地板上,没有篝火,他们谁也不是,只有或从非洲大陆漂移过来的同一片云彩能让人放逐虚无缥缈的沉寂和繁复的杂思。

此刻也是,她在两栋建筑中间的小巷找到崇光明,男人席地而坐,垂下头乌漆麻黑看不清脸,像她们刚从瓦纳霍桑进入一个巨大但安全的笼子,恍恍惚惚,却都晓得该走向哪去。

她碰了碰崇光明的头顶,粗糙的掌心敷上去,一双拢进黑色的眼睛抬起来,一只眼罩遮着,一只淤肿得分不出眼皮眼仁,沈长虹抿抿唇:“别在这坐着,找个台阶吧。”

崇光明跟着她歇在一盏高大的路灯下,两个人抽完一根又一根烟,崇光明望着天空,身子僵直着矗立在沈长虹身旁。沈长虹搭着手里的烟,倒是觉得他其实不如自己懂孟醇。

她呼出一口烟,像她们还是战友时拍拍崇光明的背:“他会原谅你的。”

崇光明吸了一口烟。

沈长虹收回手,胳膊架在腿上,跟他一起看天看月亮:“你也原谅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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