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想,贺靳屿也没有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没过多久,汪师傅端上来一碗暗红色液体,杯口嵌几块香橙苹果,薄荷叶似是点缀,如小舟漂在表面。醇厚的果香蔓延在余扬鼻尖,仔细闻,丝丝甜味夹杂其间。
汪师傅看见余扬好奇的模样,笑道:“这是煮红酒,贺先生每年都爱喝的。”
贺靳屿抬眼:“试试?”
余扬挣扎一番:“不用...”
“怕了?”
十分辛辣的挑衅——至少落在余扬耳朵里是种挑衅。
余扬将腰板挺得直直的:“我干嘛要怕?”
贺靳屿只是置过来一杯舀好的红酒。
余扬咽咽口水,仿佛对方推给他的不是一杯可口佳酿而是一封战书。他小心翼翼捧起那只晶莹剔透的杯子,不想露怯,便装着豪迈的大人样子将酒液一饮而尽,谁知这副模样就像只被逼急的羚羊。
那只干干净净的水晶杯被“哐”地放回桌面。
小羚羊昂起头看向敌我不明的贺靳屿,眼里塞着满当当的傲气,虽然明面上跟贺靳屿客客气气的,但那表情分明在说:别惹我。
贺靳屿不紧不慢,再次斟满那盏空杯。
“热红酒度数很低,”贺靳屿动作慵懒,宛如一只悠闲休憩的黑豹,“但照你这个喝法也得醉。”
贺靳屿轻易削去小羚羊几分傲气,好整以暇地品起红酒,经过长时间沉淀的馥郁香气在味蕾上蔓延开来。
“而且你这种喝法,简直是在糟蹋罗曼尼康。”汪师傅用的是贺靳屿存放在兰亭的特级干红,他贯爱收藏这些。前年在法国结识酒庄主人后,许多珍品都被他收入囊中,这瓶便是其中之一。
话音刚落,贺靳屿似乎看见了小羚羊瑟瑟发抖的后腿。
余扬哪知道什么罗曼尼康,只是听贺靳屿这么说着,心想不会等会还要他付酒钱吧。适才那股傲意荡然无存,手放在膝盖上的动作透出几分无措的意思。
汪师傅上菜时,两人的气氛算得上是微妙,年近半百的长者看破不说破,介绍好菜色就回到后厨料理主食。
贺靳屿本意也并非想吓男生,只是难得遇上除了酒以外的乐子,一下逗过了头。但余扬倒不像贺靳屿想象中那般不禁逗,经他一番“蹂躏”,反而不像之前那样怕。
余扬直视对方蛊人的双眼:“那么好的酒拿来煮...不浪费吗。”
贺靳屿放下刀叉:“是你不懂怎么品。”
“你也没提前告诉我啊。”
“...”
余扬家里不算大富,但够得上小贵,可眼前这些精致的菜式他都是头回见。他甚至没吃过私厨。于他一个高三学生来讲,球场、网吧就算好玩的去处了,他甚至是有些不屑来湾区这种只能逛逛街买买衣服的地方。十八岁这个年纪的快乐从不囫囵于时间或地点。
但容易感到新鲜。
他面前坐着大人物,身处私密高端的地方,头顶悬挂着来自某设计师品牌的吊灯,比裕岭老榕树下那盏路灯还亮。
这小小四方天地被装点得很素雅却又很温馨,大概是希望每位客人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但家里永远不会收你一顿五位数的饭钱。
余扬乍舌,这简直是吃金子!
他颇紧张地问:“你不会要我跟你AA吧?”
贺靳屿没理他,径直走出兰亭,长长的风衣后摆被冷风吹起。
余扬敲了把脑壳,赶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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