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点过后湾区的人多起来,原本空旷的街上有许多来逛街的年轻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alpha自然而然吸引了许多视线,可那股与冷空气融为一体的信息素叫omega们不敢上前搭讪。
“你家地址,我送你回去。”
“啊?哦,呃,裕岭二期48栋。”
车里只有导航机械的声音,沿街的路灯时暗时亮,投在两人身上一片斑驳。
贺靳屿在裕岭对面把人放下车。
余扬下了车,往家的方向走。
远远瞧见站在小区门口的余检明和程薇。他们不知道在说什么,脸色不佳。
他俩有什么可说的?
余扬悄悄靠近他们,竖着耳朵听两人密谈。
余检明的呼吸声有些粗重,衬得程薇的声线更细。
“...找个时间签了吧。”程薇声音很轻,长长的眼尾托着数不清的疲倦。
“离婚协议我签好以后寄给你,余扬和你妈那边,还是瞒着。孩子快高考了不要打搅他。”余检明吐出一口烟,天寒地冻的,衬得他愈发冷淡。
余扬愣在原地消化这番对话。
原来这两人约好一起回家过年的初衷并非那么简单,而是想给这个家最后一次团圆。可是这种虚情假意的阖家欢只能激怒余扬,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却还是忍不住地胸闷,甚至从胃里反上一股酸意。
“你们在说什么?”余扬站在不远处,满脸不可置信,眼眶发干,“你们要瞒什么?”
两人都没反应过来余扬怎么会在这,皆面目惊慌失措。余检明很快镇定下来,想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安抚儿子:“我们...就是在普通聊天。“
欲盖弥彰。
程薇想开口解释,却并没把握住机会,她拦不住自己的儿子。
余扬转头就跑,脑子里只剩下“逃得远远的”的念头。任由程薇的叫喊声消散在他身后,脚下也没心软停下半分。
少年的脚步声重。
贺靳屿正靠在车门上,手里有一根点燃的香烟,白气儿被风吹得胡乱萦在他身边。身后那盏路灯很高很高,打在他身上的光便很弱,将他如冰的棱角模糊了。长睫深邃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鼻梁高挺,唇形锋锐,这个高大的男人好像冬风在人间的化身。
贺靳屿还没走。
余扬迎风狂奔,将不知道该落去哪的目光放在那个男人身上。
贺靳屿这根烟抽的,仿佛料到自己会狂奔回来似的,听见脚步声后的回眸漫不经心,像在无声斥责:真慢。
余扬撑着膝盖,佝起背剧烈地喘气。如果说余检明和程薇是将一把刀插到自己心上,那贺靳屿就是撒在伤口上的盐,让别人看见这份骄傲肆意下的不堪,是最疼的部分。
即使贺靳屿可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靳屿扫了一眼正被内心“假定”所折磨的男生。他呼出甘辣的烟气,白茫茫一片笼罩在眼前,随后又显出余扬狼狈的样子。
男生缺氧般大口大口呼吸着寒凉的空气,似乎即将溺毙在不知名的深渊当中。
“怎么跑得这么急。”
贺靳屿的声音好轻啊,像呓语几乎散在空气里。余扬挣扎着抬眸,像捕捉到一丝氧气,像坠海的人望见眼前有一座岛屿。
“你能不能,能不能,捎我一程?”
“随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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