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轻点点头,算是回应。
不知是因为婉仪的到来,还是出门被风吹清醒了一半,他们精神状态逐渐变得正常起来,开始唠一些闲话家常。
黄毛家里经营五金店,和婉仪十年前就打过照面,几年前发现对方都混迹于这个城市,于是又开始结伴晃荡;鼓手大哥是土生土长本地人,可惜家里经商不顺,没什么家产给他继承;而那个其貌不扬的贝斯手,竟然和喻衡一样,是本地理工科的学生。
果不其然,喻衡感叹,早前就对这张毫无生气的脸孔一见如故,原来是两个被实验折磨的灵魂在惺惺相惜。
“你不会是我们学校的吧?”喻衡说了学校名称。
“是你们对面学校的,”对方摇头,“但我已经暂时休学了。”
“听说你是学电脑的,”婉仪插入他们的对话,“我电脑进水后坏了,你能修吗?”
“不能,”喻衡熟练地回答,“建议十号线坐到底右转上电脑城三楼,报我的名字可以打九折。”
婉仪遗憾地耸耸肩:“那算了,那点旧照片不值几百块钱。”
黄毛每天除了弹琴以外,就是在各个街道、娱乐场所、公园里转悠,总是接触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上至天文,下至菠菜涨价,什么话题都能接上一句。此时也忍不住插嘴道:“听说你们专业最近势头很好,前途无量啊?”
“我被调剂的。”喻衡说。
“那不更好?”婉仪呵呵笑起来,“等于是被别人拖过来买彩票,然后别人没中,你刮到了‘十倍好运’!”
...这什么跟什么?
黄毛替她解释:“她家里是卖彩票的。”
喻衡一度以为在场三人算得上豪饮,直到看见婉仪的战斗力,才知道这群男人不过是虚有其表。九十斤的小姑娘直接要的白酒,并且极力怂恿喻衡尝了一口,辣得他嗓子如针刺,然后才咯咯笑着去攻击那几个已经倒下的瘪三。
到散场的时候,说好要请客的黄毛已经抱着门口的树干,神志不清地狂吐,最后只剩周维轻去结账。
喻衡因为那一口白酒也昏昏沉沉,倚着门框望向周维轻发呆。
清脆的声音响在他耳后:“我半小时前就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喜欢周维轻?你两只眼睛跟雷达似的。”
喻衡回头茫然地盯了她一眼。
他确实不加收敛和掩饰,但面对周维轻这一潭死水也翻不出什么波澜。
有这么明显?那岂不是长期相处的这几个人...
婉仪立刻洞察了他的心思:“放心,这几个蠢货最多以为你是迷恋他们的才华。”
春天的风很轻,拂在身上细腻清凉。婉仪小小的身型绕到了喻衡前方,她比喻衡低了大半个头,抬头仰视,目光却狡黠。
“那你听说过我吗?”她问,“我是他前女友。”
这句话的语气和刚才别无二致。
喻衡其实大约猜到,可能在这顿饭里,他和婉仪才是心思最敏感的两位。从婉仪聊到她自己手穿耳骨钉导致发炎以后,他就隐隐觉察到了。
他点点头,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嗯,所以呢?”
但婉仪的回答却在意料之外:“所以我修电脑,你能不能再去帮我打个折,我替你参谋参谋。”
...?
喻衡一时间百感交集。
略微思考了一下,提供了一个解决方案:“你如果穿成二次元去应该可以再便宜五十。”
“好耶,”婉仪喜出望外,“那我这头发还有点基础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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