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声音。
周维轻突然用右手覆在喻衡的手背上,很轻地说:“那可以让我之后也见到你吗?”
喻衡望着他们俩交叠的手掌,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把手抽开。他觉得有些疲惫,任由周维轻的拇指上下刮着自己的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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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宴开在波尔塔皇宫,一个城郊新落成的酒店,由于它过于富丽堂皇的装修,才建成的时候被无数人谩骂土气,但选在这里进行的宴席又络绎不绝。
小方刚开到门口,门童便前来泊车。
周维轻把西服的最后一颗纽扣系上,扫了一眼窗外:“廖昭应该在里面了,说是陈德培他们位子在我们隔壁桌。”
半晌没得到回应,周维轻转头看了一眼喻衡:“怎么了?”
“没什么。”喻衡把目光移开。
他几乎没见过周维轻穿正装。印象里对方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十来个人的团聚是他接受的极限。
他突然意识到周维轻也是年纪不小的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过去这十年,周维轻在他心里一直是那个在路灯下赤|裸的少年,但今天突然看到眼角细微的纹路,看着一丝不苟的领结,好像时间的流动在这一刻才尽数体现。
下车的时候陈然的微信弹出来——尽量跟她委婉一些交流吧,她情绪比较激烈。
喻衡回了个“好”。
喻衡从没到过这样的场合,有些不适应。虽然前几次跟周维轻待一起时也会受到不少瞩目,但这次毕竟规模不同——来往的人都带着一副打量的目光在场间穿梭,他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样的射线。
周维轻突然将手搭在他肩膀,压低声音说:“走右边吧,不然路上我们会碰见三个打招呼的人。”
喻衡没有说话,任由周维轻揽着他走。
不愧是因为过度装潢被长期讨论的酒店,宴会厅里从摆件到吊灯都是金黄一片,席间不少人还穿着亮片礼服,喻衡被晃得快瞎了。
周维轻终于带他到位置上坐下,他一眼就看见了旁边的熟人,正咧着嘴跟他们打招呼:“维轻,喻老师,好久不见。”
“李总好。”喻衡勉强点了点头。
周维轻还没坐下,后面一个白头发老头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趁周维轻背搭话的间隙,李建国突然凑到喻衡耳边问:“你俩是不是最近吵架了?”
喻衡一愣。他三天前的确经历了跟周维轻的第一次争吵,但显然李建国问的应该不是这回事:“不算吧,怎么了?”
“没事儿,”李建国又坐了回去,“就是觉得维轻最近状态不对,老是心不在焉。”
“我...”喻衡不知该说什么。
“我劝一句,你别介意,”李建国说,“维轻也挺不容易的,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你拥有的越多,你要应付的就越多,你面临的机遇和诱惑也越多,他还能对你上心,已经很难得了。”
但我不想要这样的难得。
喻衡在心里说。
我只想要普通而平凡的感情。
还没答话周维轻便回来了,看了他们一眼,问道:“在聊什么?”
“没什么,”李建国收得很快,笑着说,“说你男朋友越长越年轻呢。”
周维轻点点头,把喻衡面前的高脚杯和矮脚杯同时撤掉,拿给了服务生:“倒杯白水吧。”
喻衡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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