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身子,幅度很小地环视了一圈,压着嗓子问:“怎么没看到...”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便看见宴会厅门口,苗苗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她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棕褐色的长卷发,贴身的白色丝质礼服,比上次喻衡见她时还要美艳动人。
她穿了双很高的鞋子,走路似乎有些费力,但脸上的笑一直没淡过。旁边的陈德培戴着金丝眼镜,穿着格纹西装,但能看出上了岁数,他似乎也没顾及苗苗艰难的步伐,径直大步向前走去。
“真能当他爹啊。”喻衡感慨了一句。
周维轻俯下身子,轻轻用手扳过喻衡的下颌,让他的目光朝向右前方的角落。
这个姿势看起来像是周维轻搂抱着他,有点过于亲昵,但喻衡来不及计较这些,就听到周维轻在他头上说:“老行当了。上次吃饭的时候,陈德培带的还是你眼前这位。”
角落那桌坐着一位卷毛男生,孤零零的,眼神一直向那边打望而去。
喻衡咋舌,突然间联想到什么:“当年你半夜让我去接你,不会是...”
周维轻顿了顿,承认道:“是。”
然后补充得很快:“但什么都没发生。”
喻衡皱了皱眉:“谁问你这个了。”
晚上八点,晚会的流程准时开始。几位西装革履的人上台致辞,播放了一段展望未来的视频。
喻衡抿了口水,脑中不停计划着。目前是见到苗苗了,可是要如何跟她搭话是个问题。原本想着趁陈德培跟人周旋时伺机而动,但今天苗苗与他寸步不离,像一株软绵绵的植物贴着对方。
台上开了杯香槟,仪式正式结束,下面的人已经动筷很久。吃了大概半个钟头,喻衡忍不下去,低声说:“我去趟卫生间。”
他顺着指示牌向前走,却发现一个更糟糕的结果——这里的卫生间男女是分道的,一个朝左一个朝右,也没办法趁苗苗去盥洗室时拦截住她。
正当他犹豫不决想给陈然打电话时,周维轻的来电倏然插了进来。
“怎么了?”喻衡接通。
“你在哪?”周维轻言简意赅,“他们俩消失了。”
喻衡刚快步走到宴会厅门口,周维轻不知从那个角落突然窜出来,拉住喻衡的手:“跟我来。”
喻衡觉得周维轻今天肢体动作尤其多,但每次都似乎事出有因,也顾不得他疑虑。
他被周维轻带着走过这条过道,尽头是一扇玻璃门,背后是花园露台。
还没走近,喻衡就听到一声尖叫,隔着门看见一道红色浮现。
喻衡心里一紧,顾不上其他便推开玻璃门,发现里面有三个人——陈德培、苗苗还有那个卷毛,陈德培衣领上滴着水,像是红酒。
喻衡呼吸缓了缓,把那句“幸好”憋了回去。
“哟,”陈德培不愧是混了几十年的人,看起来波澜不惊,“怎么还有观众入场的?”
没有人接他话。
喻衡扫视了一圈,陈德培岿然不动,但脸上蹭着酒有些狼狈;苗苗看起来仪态还算端正,没什么表情;而那个卷毛是最激动的,手里端着个酒杯,那杯红酒估计就是他泼上去的。
此时此刻,那男孩依旧在颤抖,酒杯摇摇欲坠:“但你明明说过...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你说过我对你是唯一的...”
他话快要说不下去。
但陈德培只是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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