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他们俩同睡的时候,都各占一方,喻衡睡眠好,一粘枕头就能睡着,周维轻有些创作者的通病,经常失眠,去过好几次神经内科。
但今天却反常,喻衡辗转反侧,怎么也合不上眼。
他偷偷瞥了一眼,周维轻估计劳累一天,已经疲惫入睡,于是他索性转过身子,一动不动地打量周维轻。
哪怕不清醒时,周维轻看起来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可能这辈子他从不信美梦,也从不盼望美梦。
喻衡一口闷气在胸腔里,良久才叹了出来,偷偷伸手将周维轻皱起的眉尖抚平。
“一个没感受到爱的小孩,”他的声音落在这个夜晚,“长成了一个不会爱的大人。”
第二天周文破土,喻衡最终还是跟着去了。大概周文这辈子过得实在糊涂,最后到场也就几个人,都装不满一面包车。
周维轻陪着爷爷上山去了,喻衡留在了殡仪馆接待区。他环视四周,其实这一片虽然落后,但风景还不错,植被环绕,空气清净,人葬在这里说不定比在城市好得多。
在周文家里那个黄毛瘦小孩坐在喻衡对面,低头摆弄着手机,眉毛拧着,一副很烦恼的模样。
“你不跟着去吗?”喻衡忍不住问他,要是猜得没错,这小孩应该是给周维轻打电话那女人生的。
“不去,”男孩说,“我姓张,周文又不是我爹。”
喻衡“哦”了一声,很想再礼貌地询问下这算是重组家庭,还是小张他妈就是跟隔壁张叔生了个孩子,但还是理智地闭嘴了。
两个人无言坐了半小时,喻衡听到小张低声骂了句。看起来他一直在尝试手机连这儿的无线网,又一直失败。
喻衡观察了会,建议道:“如果它一直不弹出来的话,其实你可以直接输PIN码。”
小张一脸茫然抬头:“什么码?”
“你给我吧,”喻衡伸手,“我帮你弄。”
小张把手机递了过去,是个很便宜的安卓机,喻衡起身翻了翻旁边路由器,随手操作了两下,成功连上了这里的无线。
把手机还给小张的时候,喻衡清晰看见了对方眼神的变化,自己大概是从一个多嘴的陌生人变成了和蔼可亲的邻居哥哥。
大概太无聊,又仗着点临时哥哥人设,喻衡继续八卦道:“你手机屏幕是你女朋友?”
“是,”小张的笑容瞬间消失。几秒后没有憋住,跟邻居哥哥吐槽:“但我俩刚分手了,屏保还没来得及换。”
“啊,”喻衡露出了惋惜的表情,“为什么啊?”
这个年纪的少年,如果有人聆听自己的苦衷,便迫不及待想分享。
小张立即回答:“因为一个暖手宝。”
他语速飞快地讲述起来,急迫地希望喻衡能体会自己的委屈,可惜说话语音太重,喻衡听得一知半解,最后小张更急了,直接把手机对话框打开递给喻衡。
虽然两个未成年人对话的用词喻衡也不能完全读懂,但好歹是文字,他还是大概理解了事件的起因。就是小张女朋友要小张送她一个粉色暖手宝,同学都在用,但是小张打游戏去晚了半天,暖手宝卖完了,她女朋友很不高兴,嫌他没有立即把她的话放心上,别人都有这暖手宝就自己没有,小张也从被骂到愤怒还击,开始翻旧帐,什么情侣皮肤没买上,生病没过来照顾之类的,最后俩人绕了一圈又绕回这暖手宝。
暖手宝,暖手宝,暖手宝,喻衡被洗脑得快不认识这三个字了。
“她又拿我跟那胖子比,说他对他媳妇多好,二十四小时问候着,”小张义愤填膺,“那胖子整天闲得没事儿干,游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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