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骞低笑两声,似乎是觉得这个回答也使他满意。
周弓轶听见隐隐有水渍的微响,于是说:“曾骞。我要到家了,我得挂了。”曾骞允诺之后,周弓轶才挂掉电话,把手机胡乱塞进书包夹层,将汗腻的右手在裤子上抹了两下。
第四星期的周四对周弓轶而言还算是个明朗的日子。
前几天天气降温,周弓轶一不小心着了凉,那天正鼻塞得厉害,他正觉得自己倒霉。结果上午大课间做完眼保健操之后,夏婷婷竟然主动蹭过来同他说话。
周弓轶心里揪得很紧,结结巴巴地接不上话。偶尔瓮声瓮气冒出一两句俏皮话,他自己仍旧觉得那些话和自己感冒时的声带一样干滞。周弓轶苦恼自己不能像班里那几个开朗善谈的男同学那样和夏婷婷交流。他半垂着脑袋,认输似的。
忽然夏婷婷横压在他书本上的小臂动了动,靠得他又近了一点。
周弓轶觉得喉头发痒,于是捂住嘴咳嗽两声,然后连忙跟夏婷婷说“对不起”。
夏婷婷倒是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地又对他笑了一下。问道:“周弓轶,你周五晚上有空吗?”
周弓轶捣蒜似的点头,说:“有空。你也有空吗?”
夏婷婷又笑,说:“对呀。我本来约了孙铭俪一起去看怪物史瑞克四,但是她爷爷昨天住了院,她周五晚上得和他爸妈一起回老家。”
“那,那我可以请你去看电影吗?”周弓轶识趣地接话。
“真的?那我们一起去。”夏婷婷伸出小指要和周弓轶拉钩。
周弓轶连忙害羞地用自己的小拇指虚虚勾了一下。他觉得夏婷婷的手指很软,雏鸟的翅膀般细弱,让他心里情不自禁萌生出保护的欲望。
这个“约定”让周弓轶接连两天都有些晕陶陶的,这两天他囫囵地上课、写作业、刷考卷,时间竟然不自觉地迅速滚过去了,快得像扯下两页日历纸。
周五下午放学前,周弓轶早早整理好书包,甚至在老师留作业的时候还偷偷在单词本背面记录一些自己应该和夏婷婷聊的话题扼要。他和夏婷婷说话总是紧张得舌头打结,但他不想总给她留下笨嘴拙舌的印象。
等下课的响起的时候,周弓轶主动到夏婷婷书桌旁等她。夏婷婷收拾得有些慢,周弓轶就在旁边提醒她要带哪些作业和练习试卷。他们计划坐公交去市中心的一家电影院,那里用学生证可以打八折。
等他们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周弓轶听到有人叫他。这个男声他比谁都熟悉。但他假装自己没有听见,继续向公交站方向走。
结果倒是夏婷婷拉住他,低声对他说:“周弓轶,好像有人叫你。”
周弓轶这才停下,转过身就看到曾骞站在一辆灰色轿车前阴晴不定地盯着自己。
曾骞的眼睛在周弓轶身旁的女生身上落了几秒,随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小步跑到二人身旁打招呼。虽然曾骞长相极为英俊,但是他运动员一般强健高大身型所携有的压迫感令夏婷婷本能地畏惧。
“我是周弓轶的哥哥。”曾骞随和地向夏婷婷伸右手,又说,“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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