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写一个字,程庚仁就跟着点点头,说:“嗯,弓箭的弓。轶事的轶。我记住了。我就住你们隔壁寝室,回头大家可以一起玩儿。”
周弓轶圆滑的指尖方才从程庚仁手掌皮肉一点点划过。程庚仁觉得有股痒意掺着笔画渗入了掌纹里,等他收回手的时候,他忍不住蜷握住发烫的掌心。
曾骞正把两只行李箱拖去屋内的一角,一转头就见那个程庚仁和周弓轶勾肩搭背着一副哥俩儿好的模样,他面不改色地一狠脚把那只三十寸的拉杆箱踹进一尺宽的缝隙里,嘴里闷闷骂了一句:“操他妈的。”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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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快入了夜,曾骞才替周弓轶把寝室布置完,之后就带他回了自己的家。他当初想方设法说服周侗骅让周弓轶在学校住宿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周弓轶同宿舍的同学以为小男孩溜回了本市的父亲家里,而家中的父亲却以为儿子正在学校安眠。这正好方便他随时把周弓轶领去他那里。
一路上周弓轶都在等曾骞开口提程庚仁的事,甚至偷偷在心里准备好了应对的说辞,可曾骞却对他自己下午发火的事绝口不提,好像那句暴躁的粗口不过是一个意外出线的兵人,被他用手指轻弹一下就悄然归位。
吃晚饭的时候,曾骞问了周弓轶暑假的细节,仔细听他描述家中一位并不亲密的长辈过世后,他陪同母亲回老家奔丧的始末。曾骞早就知道周母回去了不过一周而已,但周弓轶却在母亲的老家待足了一个月,后来还是周侗骅给他预约了近视手术才把玩儿野了的小孩儿给叫了回来。曾骞心下不快,不动声色地将这些都记下了,反正总有他能算账的时候。还有今天那个傻逼。
快吃完的时候,周弓轶只得自己主动提及程庚仁。
“谁是程庚仁?”曾骞问。
周弓轶说是下午过来的那个同学。
“哦,他啊。”曾骞装得好像是废了很大力气从记忆的口子里将这个微不足道的人一点点抠出来似的,又说,“你名字说给他不就可以了?在他手上摸什么摸?”
这问题倒把周弓轶难住了。那人只是将手在他眼前摊开叫他写名字,他自然而然就写了。
曾骞这下知道根源所在了,他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把周弓轶磋磨扁了。这小子现在太乖太听话,除非万不得已,不然根本不敢拒绝别的男人。就像一只没出息的小狗,不管到见谁都要摆尾巴示好。见曾骞面上阴晴不定的,周弓轶扒掉最后一口饭,然后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
曾骞勉强露出个和善的笑容,手臂横跨过桌子,摸了摸他的头,说:“没事,刚开学,认识一些新同学也是应该的。”
周弓轶见他虽然神色复杂,但却并没有之前为难自己的那种神经质的暴怒感觉,高悬的一颗心这才慢慢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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