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既如此,看来这美人的来历着实有些不可为人说道的地方,萧岺月也未必是奔着娶她去的。也是,萧氏明月要娶的宗妇,岂是一般人?那他日后讨杯喜酒喝也就没那么顺当了。
沈逍其人因家资巨万,挥霍几世都有余,便不事生产不谋仕途,整日忙着结交能人异士,四处寻欢作乐。他识人颇多,不觉得萧岺月爱的这位美人有什么过人手段,看着出身也简单,若实在要说她的过人之处,大概便是生得昳丽好姿色,行止却是一副静美娴态。他可太懂男人的心思,知道这样的最抓人,心里为萧岺月如今色迷感到有些新奇,便悄悄跟了出去。
他出了中堂,远远望见阔大的蕉叶下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不一会儿萧岺月便伸手揽住了美人,附耳又说了些什么,美人随即点了点头。
沈逍想,他如今倒是美人在抱。我为了庄重,却是连个美婢都不曾带来。想来他便觉自己亏了,摆手就回上岸的地方,叫人解了船绳离开,扔下话说黄昏后回来,要你们郎君好酒好宴招待。
这头萧岺月怕澹澹多心,却先不赌咒发誓自己绝不娶妻,也不提其他惊世骇俗的念头,他先道自己请消息灵通手段颇多的沈逍寻觅了一个年纪同他相仿、因意外过世的女子,再买通女子家中和当地户政官吏帮他顶了这女子的户籍。
萧澹澹听到他这样的安排不置可否。
自己穿了十五年的女装,扮了十五年的女子,若要再扮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做女子或恢复男身,他总是那个他,想做的事能做的事都不会变。他只是想,我为什么又要寄居在他人屋檐下?他知道阿兄不会让他去这家人家里,却不明白自温澹澹变萧澹澹再变成另一个新的名字,那他究竟是谁?那个意外去世的女子,她又将是谁?
萧岺月见他不语,自然晓得他也不情愿,但为了两人长久计,他必须要先委屈委屈澹澹。于是他为了安澹澹的心,横了横心道:“澹澹,你太小了,我却对你做了禽兽事。我早向你要了许诺,所以我们要相守一生的对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萧澹澹眼前忽然掠过那支穿云破月一般的火箭,他终于鼓起勇气对萧岺月道:“阿兄,我们之间现在便要讲一辈子的话,那便是你是我一辈子的阿兄。”
萧岺月怔住,他知道萧澹澹要说一番肺腑之言。
萧澹澹注视着萧岺月缓缓道:“两岁前我住在建康长干里,与萧府不算太远,那是我的第一个家,虽然我不记得了。自我晓事起,我随舅父舅母搬了四次家。最后一次是因为舅父当了县典簿,他们商量着换去了离县衙近一些的地方,虽不算什么大宅,却比从前的闾巷好些。”
在萧岺月面前说这些话,萧澹澹既觉得羞赧又无可奈何,这本来就是他同阿兄无法抹平的差异。
“可惜好景不长。算来其实在萧府的五年才是我长这么大最安定的时候。”萧澹澹强笑了一下,“虽然我一回来,母亲就过世了,再后来父亲也去了。二月子是为不祥,便是把我充作女孩养也一样的。”
“我从来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小时候是不知道这个院子我会住多久,也不知道舅父舅母会不会把我送回去,我的爹娘又会不会出现。自万年县逃出,一路上我也不知道究竟会去到哪里,能不能到嬷嬷说的建康,能不能见到我的生身父母。”萧澹澹说完摇摇头,“这些事过去很久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说这些话,略带仓皇地抬眼扫了一下萧岺月的神情,下意识便想走。
萧岺月急忙揽住他拥入怀中,附耳低低道:“澹澹,你还小,这也不是什么坏处。你还小,就有将来不可尽数的可能。阿兄是你一辈子的阿兄,这自然是不会变的。但阿兄也会陪着澹澹经历所有你惶惑不知如何自处的将来。你只消信我,相信我是不会变的,好不好?”
萧澹澹望着他,想阿兄也是未及弱冠的少年啊,他要为向自己承诺的“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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