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逸顺势拽过他走到窗口,眼前亮堂了一些。陈愿抓起桌上的餐巾纸往脸上糊,周行逸拨开他过长的额发,叹了一口气:“我要是说,你是这个世上骂我最多的人,你信不信?”
陈愿抽了抽,撇嘴道:“那我和你说对不起。”
周行逸心想你对着别人那蔫巴样,你怎么不去骂肖媛骂徐展啊,你把你那些个白眼甩给他们看啊。心里不服气,周行逸却又觉得陈愿现在的模样着实是可怜,他是不擅长对付眼泪的、尤其不擅长对付喜欢的人的眼泪,此时只能强作镇定回道:“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自己想想你对我说过什么好词?”
陈愿也心虚,后知后觉自己对着周行逸确实没好气,难为周行逸基本都是好脾气。他们两个都快忘了今晚周行逸会出现的原因。
周行逸倚在窗边看着垂头擤鼻子的陈愿,无奈道:“你既然能和我说这些心里话了,那为什么不多正视正视自己内心的想法?你觉得我在骗你吗?还是你太知道我是认真的了?”
“你如果陷入怀疑,我完全可以理解。你无非就是觉得我们在一些评价标准上有很大的差距。但你要知道,我们会遇见,会生出跑去开房的契机,会那么迷恋对方的身体,这本身就是缘分使然,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事,是没办法纳入任何标准去衡量、评价的事。”
“我爸很有钱,是因为他是市文科状元考进了人大经济系,遇到良师益友指点挖到了第一桶金,从此以后顺风顺水。那么他的因是他会考试、会交朋友,他的果就是他有了瑞安。我很有钱,是因为我是瑞安老板的儿子,我爸的果成了我的因。那么我的果呢,也可能就是你的因。因为我是周行逸、是瑞安的继承人,也是你的爱人,所以你会得到随之而来的一切。这个逻辑很通顺,没有什么需要你纠结的地方。陈愿,命运在告诉你,你该接受的,远远不止这一点馈赠。”
周行逸慢条斯理说话的时候很有蛊惑性,陈愿的眼泪止住了,他在认真思考和分析周行逸这套不明觉厉的因果论,正在迷糊的时候周行逸又问道:“这里每天晚上都会有灯塔的光吗?”
陈愿“嗯”了一声,要去揉干涩的眼睛。周行逸捉过他的手:“刚才拍灰的,你揉进眼睛里不发炎吗?”
陈愿下意识回道:“我什么时候拍……啊,那时候啊,你不是走我前面了吗?”周行逸生气地丢下他,他拿起风衣急着赶上。
“走你前面,但眼睛长后面了,我想看看你怎么对我的东西。”周行逸想了想转而道,“你哭得稀里哗啦的出去,你姐会怎么想我?等等,她也知道隔音差,当给我上紧箍咒了是不是?”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到底还是被套路了,拉着陈愿的手往外走:“你出去洗把脸吧,这都是你第几次在我面前哭了?多来几次我可受不了。”
陈愿犟着不肯:“我又没怎么哭,和上次不一样。你衣服我不就挂在外面,你待会儿带走。还有,我只是心疼衣服贵,不是舍不得你的意思。”
周行逸看他嘴硬,把他推在窗台边上,伸手锢住他的腰:“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你再好好想想,舍得把我这个95新的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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