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扫过赵向晚手中的几张黑白照片,季昭手腕轻动,铅笔一勾一划,在白纸上快速掠过。
不过寥寥几笔,一个灵动、俏皮,带着几分野性美的姑娘便跃然纸上。
赵长兴喜得张大了嘴:“啊,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
赵长庚死死地盯着画中人,眼中含泪,哽咽着说:“我的瑶妹子,我的瑶妹子啊……”
堂屋门口不知不觉围过来一群人,都是打算跟着赵长庚去东北救人的乡亲们。看到这副肖像画,都啧啧称奇。
“这人是个画家吧?画得这么好!”
“这漂亮小伙以前也没见过瑶妹子啊,怎么只看一眼照片就能画得这么像!”
“奇怪,也只画了几笔吧,怎么就一眼能认得出来是瑶妹子咧?”
“感觉就像是瑶妹子自己跳到画上去了一样。”
赵向晚确认过凭这张线描图能够认出人来之后,对季昭说:“很好,再画两幅。”
季昭与她配合非常默契,点了点头,从画夹里取出两张素描纸,刷刷刷地画起来。他的动作很快,后面画的两张和前面画的宛如复制一般,又引来众人夸赞。
“赵向晚从哪里找来的画家啊?画得又快又好。”
“有了这个画像,只要瑶妹子在那里露过面,肯定能找得出来。”
“这个小伙子真厉害!”
“可不是?不光长得俊,画画还画得好。赵向晚很优秀,朋友也这么优秀。”
季昭虽然自闭,但绘画天赋惊人,只需要看过一眼,就能将场景、人物完美还原,被誉为超写实派的开创者。季锦茂曾经听过无数人夸赞儿子是“天才画家”、“艺术界未来新星”,他深知儿子异于常人,不管是来自媒体还是艺术界的美誉都没有让他迷失。
可是今天,坐在这粗陋的村屋,听到村民们的议论,季锦茂有点沉醉。
这么多村民,发自内心地夸他家儿子画得好!他们说儿子是个厉害的小伙子!他们没有看出来季昭和旁人不同!他们说季昭很优秀!
被大众接纳的感觉太过美好,季锦茂这一颗为儿子操碎了的心仿佛泡在温泉水里,暖暖的、软软的,还有点飘飘荡荡。
季昭并不知道父亲在这里飘飘然,他只要一开始画画,眼里便只有眼前画笔与画纸。画了三幅之后,炭笔一收,他将肖像画交给赵向晚。
赵向晚嘴角微翘,笑容很明媚。
季昭内心世界里的一抹阳光更加灿烂,云雀在欢快地鸣叫。
【有点饿。】
季昭的声音有一种青涩的少年感,让赵向晚听着很放松,没有一丝压迫感。
赵向晚将肖像画交给赵长兴保管,高高兴兴地撸起袖子:“我给你煮甜酒冲蛋喝。”
做惯了家务活的赵向晚比大哥能干,她拿出瓦罐煨在煤炉上,丢一把红枣、桂圆,再加上红糖,待糖水煮开之后再加上米酒和打散的鸡蛋液,一罐甜丝丝、营养丰富的甜酒冲蛋便成了。
甜茶里飘着被滚水冲开的蛋花,黄澄澄、金灿灿、香喷喷,季昭接过茶碗,眉眼弯弯。
赵向晚嘱咐他:“先吹一下再喝,小心烫嘴。”
季昭依言吹了吹,凑近碗边轻轻啜了一小口,发出“丝——”的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季锦茂忽然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这么多年,不知道找过多少专家、医生、教授,都说季昭这是发育障碍性疾病,没办法根治,只能通过适当的干预减轻症状。他原本已经绝望,认命,没想到老天爷送来赵向晚,让季昭越来越正常。
季昭现在能够正确理解赵向晚的话语,准确执行她的命令,并在行动间给予正向回馈——这要是放在以前,季锦茂连想都不敢想。
季昭的表现赢得了村民的尊敬,赵长兴接过赵向晚递过来的茶碗,坐下来与他说话:“你是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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