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师,就接到了喻泛的电话。
她愣了愣,随即有些欣喜。
喻泛现在几乎不会给她打电话了,而且很多生活工作上的事,喻泛也不愿意跟她分享,每次都得她主动,才能维系母子间的关系。
有时候,梅萍也觉得很累。
她就站在幼儿园园区里,将手机贴在耳边:“喂泛泛,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喻泛:“有件事要问。”
梅萍以为他俱乐部那边出了问题,需要成年人给建议:“嗯,你说。”
喻泛直截了当:“当年你去C中给我收拾东西,是见过晏汀予吗?”
梅萍愣住,完全没想到喻泛特意打电话来,是为了问一件已经过去五年的事情。
喻泛:“你跟他说什么了?”
梅萍沉默。
喻泛见梅萍不答,忍不住道:“妈?”
梅萍深吸气,抓了一把因早晨匆忙没来得及梳理的长发,气急败坏道:“是不是他跟你说什么了?你这同学心眼可真够大的,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也要翻出来说。”
喻泛眉头蹙起来,语气凉了几分:“他没说,是别的同学告诉我的,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梅萍有些僵硬:“别的同学?”
喻泛:“我后桌的学委。”
梅萍对喻泛后桌的学委还有印象,那是个看起来很安静内敛的女孩子,扎着马尾辫,穿着简单,容貌姣好,给人感觉学习不错。
她去帮喻泛收拾东西时,女生不疾不徐地问她:“阿姨,喻泛还回来吗?”
梅萍觉得她挺有礼貌,就是没什么眼色。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女孩,值得这女孩多年后,还特意告诉喻泛当年的事。
喻泛问:“她说晏汀予带着很多笔记,是给我的笔记吗?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呢?”
梅萍焦躁道:“泛泛,你别听人乱说,他根本没——”
她话还没说话,就见一旁幼儿园老师蹲在苏麦前面,擦了下苏麦的小鼻子:“昨天晚上真的背唐诗了吗?麦麦,老师教过你的,不可以说谎哦,说一句谎话要用很多谎话来圆,你就噗通掉进漩涡里啦。”
苏麦低着头,脸红红的,揪着小裙子软软道:“好吧老师,其实我没背。”
老师欣慰地摸摸她的头:“说真话就是好孩子,老师原谅你了,那今天晚上我们把进度补回来好吗?”
苏麦眼睛一亮,用力点点头:“好的老师,我让妈妈监督我。”
梅萍尴尬地看了幼儿园老师一眼,老师不明所以地朝她笑了笑:“麦麦妈妈,麦麦知错就改,很懂事,还是你们家长教育的好。”
梅萍脸色变得很难看,勉强点头:“老师,我工作上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梅萍握着手机,逃也似的从幼儿园离开。
她实在没有办法面对苏麦单纯的眼神和老师诚心的夸奖。
走出幼儿园,梅萍捂了捂眼睛,只觉得无地自容。
她叹了口气,向喻泛承认:“是,他带了很多本笔记,你们要考的每一科,我当时急着要走,可他执拗地把笔记一本本塞给我,还说你要是看不下去,他可以教你。”
梅萍苦笑一下:“他以为你是因为学习跟不上才退学的,好像把这些笔记给我,我就能不送你走了,我受不了他那种期待的眼神,让我觉得......很难堪。”
梅萍顿了顿,喻泛始终没说话,但她能听到喻泛又深又急的呼吸声,似乎情绪很不稳定。
“于是我跟他说你在C中不开心,老师嫌你学习差,班里学习最好那个也冷暴力你......泛泛,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他就是晏汀予,不然我不会那么说的。”
冷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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