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意识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入夜,赵常来走后,朱景禹去了阮承青的住处。阮承青不止住过那间偏殿,他还住过清乾宫中的一间小屋。
朱景禹推门进来,这里什么都没有人动,他抽了下鼻子。
朱景禹想把这里的东西收拾带走,忽然听到一点声响,扭过头才发现床上有人,心里猛的一跳。
床上的人起身,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太子看到一张矜贵冷傲的脸,他的父王坐在那里。
盛清帝朝他招手:“景禹,过来。”
太子走过去。
“父皇怎么……”
盛清帝抱他起来,冰冷的指腹揉了下他发红眼睛,道:“这里安静。”
盛清帝经常哄太子睡觉,哪怕他公事繁忙,总有数不完的事情要做,却能抽出时间照顾他。
已经入夏,屋中却门窗紧闭,闷热的房间里,似乎还能闻到一点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朱景禹问:“父皇会想念他么?”
盛清帝前些日子染了风寒,瘦了一些,眼窝微微凹陷,像是很久都没睡好的样子。
“谁?”
“哥哥。”
半晌,盛清帝才亲吻了下他的眼睛。
“不会。”
天刚一亮,盛清帝就走了。
房门关上,朱景禹下床,打开了阮承青的衣橱,却怔住了。
里面并不只是阮承青常穿的那两件灰布袄,还有许多布料华贵,样式老旧的衣裳。
朱景禹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了被阮承青遗弃在偏殿,他送给阮承青那件只在年宴上穿过一次的翻领雪貂袍。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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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常来接太子回去,把朱景禹揪着那件衣裳叠好放回去。
太子红着眼睛道:“父皇是在意的。”
赵常来叹了口气。
盛清帝确实应该是在意的。
不然,把一个人攥在手里这么多年,早就该腻了。
太子哭了,鼻尖通红,眼泪大颗大颗渗出。
这个年纪的孩子,突然失去至亲,都是这样难以接受,他问:“那父皇怎么舍得让他死呢?”
“他那么在意他,这里全都是他的东西……”
赵常来把小太子抱起来,怕他哭噎过去,缓缓拍着他的后背,慢慢往屋外走:“可是太子殿下,一个帝王,他的心里,不会只有情爱。”
“……”
“他要想东夷,西羌,南蛮,北境;要平天灾,守国疆……”赵常来把拳头伸给太子看,“人心有这么大。”
他动了一根手指:“帝王的情爱只占这些。”
朱景禹攥着他那根手指,不甘心的问:“那这里全都是他么?”
赵常来想了想,道:“也许吧。”
此次南下,声势如此浩大。
盛清帝本不止打算平一个坤楼,北境矿产丰富,有数十座铜铁矿,他需要一个理由,侵占这片肥沃的土地。
朱瞻佑恰好可以成为那个理由。
所以,上官明睿绝对不能死在宫中,他得安稳的活到离宫上路。
盛清帝把阮承青安排在宫里,把他和太子安排最安全的地方,却不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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