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没觉得李危会狠下这个心,她刚才还哄着我呢,说我们再见一面好好说清楚,说会给我很多钱,让我不要想不开。
她怎么舍得杀我?闫耶文都不舍得杀我,你李危怎么舍得杀了我?
他又在朝我靠近,每走一步我都要大吼一声,但他置若罔闻,他很瘦弱,我产生了一丝能够打晕他的念头,但在他掏出小刀的那一刻我又把这念头吞了回去。
“等一下...有话好好说啊,我、我去堕胎!我不要钱了!我跟李危分手!我不会缠着她了!”那明晃晃的小刀映照着我扭曲的面孔,那一瞬间我好像感觉自己应该是那个被猫咬得稀巴烂的黑发芭比娃娃。
就算我把头发一漂再漂,漂成光一样的白金色,我也成为不了那样闪闪发光的人。
“我以为你会给她幸福的。”
风吹起他零碎的黑发,雨下起来了,浸湿了他怅然若失的脸。
“可是你和我,好像都是一个为了欺骗她而存在的谎言。”
不明所以地说些什么东西。
他作势要拿刀捅我,我下意识要躲却是被他拽住了手腕,那小刀就悬在我还未降世的孩子面前。他没捅进去,反而是在雨中拽着我把我强行拉到了天台的栏杆旁,我生得娇小,又因为吸毒每天都吐个不停,根本挣不开那高个子的手。
其实我早该意识到的,我根本就打不过闫耶文,是他在纵容我,我的力气小之又小,瓶盖都要李危帮忙打开,我怎么能妄想自己能从这个家伙手里逃脱。
“下雨天总是杀人的好天气不是吗?”
我耳鸣四起,犹如天雷要劈开我的身体。
李危,你不信神佛,是你还没遇到你的报应。
可能是我恶果累累,苍天本是闭着眼,现如今非要睁目,看清我的死相。
我现在觉得轻飘飘不是因为吸了毒,是他把我推出了栏杆,我整个人都悬浮于世,而雨渗进我的眼睛,我甚至连那个人最后的眼神都没看清便急坠向下。
他最后好像还说了一句话。
“你该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而不是让我。”
我倏然睁目,他已然消失不见,而我还在空中下坠,雨像是要倒带一般地往上流,可若是真能回到过去,我想我也只是再作恶一生。
伴随我下坠的除了雨水、我的双臂,还有我那一头刚刚漂过的白金长发。
如果我是一只鸟,我现在就要飞向大海。2〃③0﹕692③9﹒6﹔日〉更
如果我是小美人鱼,我一定会拿着姐姐们用头发换来的匕首刺入王子的心脏,我要变回一条人鱼,不受爱情的束缚,自由自在地活在海里。
走马灯四处环绕,我好像听见了闫耶文的声音。
“现在太阳从海里升起来了。阳光柔和地、温暖地照在冰冷的泡沫上,因为小美人鱼并没有感到灭亡。”
“她看到光明的太阳,同时在她上面飞着无数透明的、美丽的生物。透过它们,她可以看到船上的白帆和天空的彩云。”
“‘我将向谁走去呢?’她问。”
“你是在到天空的女儿那里去呀。”
他读着被动画、课本删去的《海的女儿》,他说小美人鱼追求的从来都不是爱情,而是不灭的灵魂。
我总以为人的死亡会像小美人鱼一样被清晨的第一缕曙光腐蚀成泡沫而去,总以为死亡后会走向天空的女儿,而事实是我被潮湿的大雨包裹,就好像蜷缩在母亲的羊水中,砸进大地的怀里,血流成河。
黄梅天的雨总是如此阴晴不定,就好像天空看着我的死相便释然放晴。
天空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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