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往后一扬,裴少疾见一物撞进自己的怀里,这是一个酒壶,但里头再也没有一滴酒了。他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柳催,也清楚柳催话里说的是叶听雪。很怪异的感觉,他记得师兄从来不喜欢看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切事情都要完全为自己掌控才安心。
“你是在让叶听雪去试探那些人吗?可不该是……”裴少疾话还没说完就见柳催回过头去看他。
柳催眼睛很冷漠,裴少疾看懂了其中的意味,那是他完全不在意黄泉府缜密的布置。疯了,真是疯了,这些布置怎么能说弃就弃?
“殊途同归,反正结果总归会如我等所愿,就随便阿雪怎么做了。”
他并不在意那些污名,杀过人也好,没杀过人也罢,柳催都视若无睹,他也并不为那些罪名困扰,但叶听雪很在意这些。他相信法理昭昭,报应不爽,他相信天地正义,浩气长存。叶听雪不希望他沾染这些无妄之灾,也不希望他平白背上无端罪名。
那个人最心疼他了,想将他放在锦绣堆中呵护。
空酒壶摔碎在地上,裴少疾问为什么。柳催先是沉默,过了半晌忽然轻轻一笑。那张脸渐渐沾染了寒噤蛊发作时留下的痕迹,恐怖又丑陋,裴少疾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代表他寿命将尽,无论是寒噤蛊爆发将他整个人吞噬,还是蛊毒无用,再也按捺不住暴动的阎王令。
无论是什么结果,最终都不过死路一条。
这也是殊途同归,裴少疾也不去想外头乱糟糟的事情了,此刻没有什么事比他的命更加重要。那样的斑纹,他手上也有。他体内的寒噤蛊是条半僵的虫子,尸清寒死了,这条虫子也跟着半死不活,被喂了好多种毒药才让它能继续在自己身体里活着。
“你是不是要死了?”裴少疾声音有些颤抖,他感觉自己心头一直以来坚定的东西逐渐崩塌。很莫名的感觉,好像所有的想法都像飞灰一样飘散,没有一点能留住的东西。“所以你也不在意这些布置了,什么潇水山庄,什么衢山剑宗,都不管了,反正这些都和你无关了。”
裴少疾按着袖中短刀,脸色僵硬得可怕:“是不是?”
柳催手里把玩着那把小刀,面无表情:“怎么会和我无关?”
是,怎么会和他无关?只要叶听雪还在这里,这一切就还都和他有关。但他难道只是为了叶听雪吗?裴少疾这么多年跟着柳催,踏遍死人岭,又见他碾平罪恶的群山,柳催那么多图谋他都心知肚明,那些都是可以因为叶听雪放弃的吗?
虽然柳催是个疯子,但他不信,不信他会这么绝对。裴少疾深吸一口气才没有使自己崩溃,发疯会死得更快,他需要冷静。
“你不怕他会死?”毕竟他对上的是,是无数个即将狂乱的高手。
柳催回头朝那楼上再看一眼,那里没有动静,嘈杂只在底下。看不见人,心里才有想念,想念到叶听雪,柳催感觉自己头脑有点发痛。他说:“怕,但他不会,因为我在这里。”
“我来了,怎么会想到不诸位会给我布置死局?”
叶听雪将刀剑都收入鞘中,振袖表示自己无意动武。叶新阳死死盯着眼前人,在场只有他离红衣鬼最近。他听见红衣鬼说:“可我还是来了。”
那鬼虚虚朝他伸手,叶新阳做出警戒的姿态,眼中厌恶憎恨再也无法遮掩。叶听雪看见他那副模样,以及叶新阳身后指向自己的无数把剑,又道:“本座所做恶事何须遮掩?诸君就没想过比恶鬼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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