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死。”菩萨用慈悲的目光看着叶听雪,似是为他的痛苦而惋惜,又叹道:“你的魂魄受迷执魔障,肉身受无常苦痛,不要怕,我渡你出苦海。”
“怕……”叶听雪一把抓住眼前那只手,捏得菩萨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菩萨仍垂眸看着他,并不介意他如今故作坚强的挣扎。
“我渡你成神,便可免却人间一切惊惶忧惧。”菩萨温声道,并将手附在叶听雪的头顶。叶听雪眼前昏昏沉沉,“醍醐灌顶”的内力果真从顶上倾灌而下,转眼间流彻他浑身经脉。
不见色、不闻声、不言语、不觉味、不能动,叶听雪被这内力夺去五感,魂魄重新坠入迷惘之中。他无知无觉地倒在地上,菩萨看着眼前这人惨相,怀着悲悯为他念诵了一句袒菩教的经文。
当相思再次从自己嘴里爬出去的时候,陶思尘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茫然地看着身下一片琉璃砖发呆,缥碧颜色,发散浅淡又模糊的明光。这是美丽的东西,很符合陶忘真的审美,但他却嗤之以鼻。
陶思尘闭上眼睛,铁手在琉璃砖上一按。华美的东西总是容易消散,琉璃脆弱,只消一下这处天窗便整个粉碎了。他攀在地上将身体渐渐往那处靠过去,陶思尘胸前肋骨断了两根,这些动作痛得他近乎昏厥。
顺着缺口往下能看见底下躺着一个无声无息的人。他本穿着素色衣衫,但染了一路的风雪尘灰,如今又添了许多血迹,颜色斑驳,尽显狼狈姿态。
“他是不是死在下面了?”陶思尘忍不住喃喃自语。把相思从自己的领口塞了进去,陶思尘右眼直跳,感觉自己如果滚下去,那断的就不止胸前两根骨头了。
踌躇的片刻,相思又从陶思尘领口里爬出来贴在脖颈上,他便只能又把这个小东西塞到了怀中。陶思尘心说伤就伤了,等拿到了书这点小伤还能算什么呢?便以肉臂护住自己的肺腑,再用铁手守在外头,将心一横,整个人蜷着从楼上摔了下去。
陶思尘摔得头昏眼花,后心剧烈一震,张嘴吐血不止。
他的命数和蛇牵扯在一块,身躯也跟蛇一样,较常人来说柔弱许多。这一摔使他飞去三魂,堪堪留住七魄,人命也仅剩半条。眼前重若灌铅,陶思尘昏蒙蒙又要睡过去,相思适时从他领口爬出去。
黑色的蛇先在陶思尘脸上一转,而后渐渐离开了他的身体,往旁边那个生死不知的人爬了过去。
相思弃他而去,让陶思尘瞬间把三魂七魄都拼好了,找回清明的神思,他有气无力地呼唤说:“人死没死?”
昏死过去的人无法回答他,相思是蛇不是鹩哥,也没办法学人说话,这里没有人能回答陶思尘的问题。
相思很快爬了回来,陶思尘对上了它的眼睛,有些嫌弃地偏开头说:“只去一会儿就沾上这么重的味道,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罂粟的味道很恶心。”
陶思尘静默片刻,以《玄问天疏》为信念劝了自己一番,才任命地朝叶听雪爬了过去。叶听雪身上有浓重的阿芙蓉香气,他嫌恶地皱起眉头,手上不知轻重地把叶听雪的脸给抬了起来。
叶听雪满脸都沾染了血迹,上边的血迹干透成了一片红痕,嘴边的血迹倒是新鲜许多,也不知昏过去了多久。他内伤极重,浑身冰冷只余心脉处留了点温热气。陶思尘在他脸上拍了拍,冷冷说道:“你得晚点死,还要去帮我拿书。”
说罢,陶思尘又想起那个袒菩教的歹人,难免恨得牙痒。现在五把剑都丢了,那些人不知所踪,想必也是为《玄问天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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