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往上托了托。叶听雪惊惶间想扶住什么东西,但手臂尚未抻直就触了壁。掌心被磨得火辣生疼,这竟是一堵粗糙的石墙。
“这是哪?”叶听雪浑身发冷,另一只手在柳催身上摸索,这个人竟在他身下。
柳催声音沙哑,显然也不好过。整个剑庐都被机关毁了,他和叶听雪摔进了密道之中。那密道错综复杂,两人还没停留片刻机关就又开始变化。柳催打不破铁墙石壁,这里的机关也远比死人岭中的更加复杂。
“走错路了,摔到了一处裂缝里。”柳催轻声道,他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支撑身体和叶听雪。先前卡在石壁的小刀掉了下去,声音微不可闻。这道缝隙深不可测,愈往下愈窄,似乎还有积水。
柳催的身体紧紧绷着,一手抵着墙壁,一手紧抱着叶听雪。后者摸索到他心口,感觉到他的胸膛起伏不定,也不知道困在这里坚持了多久。
“阿雪。”柳催叫了他一声,又忍不住喘了喘才接着道:“别招我了。”
这声息就在叶听雪耳边,他也是现在才意识到他们离得有多近,几乎是紧紧相依。柳催扣在他腰上的手一刻都不敢松开,要不是带着生死不知的他,凭柳催本事离开这里不会是什么难事。
叶听雪靠在他身上,也不敢再随意动作,只能小声回应道:“放下我会怎么样?”
下面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叶听雪把那景象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并不觉得害怕,但眼睛生了点微弱的水汽,他闭上了眼睛。柳催忽然用力将他抱得更紧,犹恐叶听雪松手摔下去。
“不怎么样。”柳催皱了皱眉,仓促用唇在叶听雪头上蹭了下,权做安抚,“如果你摔下去了,我会跟着跳下去……说好纠缠到死,不分开的。”
“你死了,玉玺怎么办?”叶听雪的手摸到柳催怀里藏着的东西。
那只手不老实,它的主人毫无邪念,倒是叫满身劣骨的红衣鬼更生出十分难捱。
柳催很想叫叶听雪抬头,凑唇上来吻他。他贪恋那人的唇齿口舌,对叶听雪的一切都极尽沉迷。若叶听雪上来吻他,他便得寸进尺地咬烂那副唇,将他身上被人勾起来的卑劣秉性全都施加上去。
这些糊涂的想法让柳催犬齿发痒,但他什么也没有动,叶听雪也没有动。胸口沾染了点温热的水汽,不知叶听雪流出来的是血,还是眼泪。
柳催说:“我都死了,还管玉玺做什么?”
他低低呼了口浊气,抱着叶听雪的那只手艰难地动作,改按在了叶听雪脊背上。他也不记得自己困在这里多久了,说度日如年也不为过,能撑到现在只因为叶听雪还有一口气。
伤在心口的血止住了,护住叶听雪心脉的那股真气温和地运转开来,让柳催能感受到这个尸厥状态的人生起一点微弱心跳。但他奇经八脉以及腑脏丹田都受伤不轻,性命依旧脆弱得像风中烛火。
柳催无法为他疗伤,且不说长河落日的内功排斥一切强行侵入的外力,就是阎王令的内力如今都不能被自己轻易控制。阎王令最凶煞,出手非要争得不死不休。柳催只能等叶听雪自己苏醒过来,等了很久很久,竟是一生之中最难熬的时刻。
在紫宸殿、在死人岭的时日和这相比起来,竟都算不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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