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祝炜身侧的侍从伊始,到最远的祭坛入口,他们有样学样,一层再一层地俯身跪下,宛如依次匍匐的波浪。
不过眨眼,此间仍然挺直腰板的,只余祝炜、祝青孟、燕炔清一行,与一如既往的下弦月。
他们与其说是跪初成的图腾血月,实则是叩拜亘古以来的月。
下弦月高占云端,平等地藐视所有。
祝青孟此时看似神色平静,平静掩盖下,双手皆在承担超出忍耐范围的腐蚀痛楚。
她一声不吭,惩罚自己。
我这些疼痛比起妹妹们所受磋磨,她漫无边际地想,又算得上什么。
“……”
“姐姐!”
“嘘,姐姐在睡觉,我们别吵她。”
好吵,是谁在唤我?
似乎是祝铃的声音:“我刻了新风铃,你们要不?”
“噗嗤。”是谁掩不住笑了,“我就不了,狗崽太闹腾,风铃叮叮当当,它见了就得往上扑,才弄坏一个,我可心疼。”
祝青孟迷迷糊糊地睁眼,看见九妹妹在扑蝶,三四个月大的狗崽追着她的裙袂,汪汪轻吠。
祝铃握着锉刀,凑到她跟前,“青孟姐姐,你醒啦。”
不远的一处草地,还有好几个年纪尚小的妹妹在玩儿掷石子,另一撮妹妹拽着线,高高地放纸鸢。
只有祝铃不喜热闹,愿意安安静静地陪祝青孟小憩。
祝青孟揉揉眼角,尚有初醒的困顿,声音略带慵懒,“怎么不去玩?”
扬手间,她手背的九个月相一闪而过。
“唔,”祝铃摆弄数下掌中把玩的小石,锉刀轻轻敲下边缘,“方才玩过了。”
想了想,她又添句:“在青孟姐姐睡着时候。”
祝青孟何尝不知她在撒谎,但无伤大雅,她不计较,“好罢,那你和我坐会。”
祝铃很黏她,得了许可,马上黏答答靠到她身侧,非得臂挨着臂。
她们静静地彼此倚靠,看着眼前一簇盛放的嫩黄雏菊,一时无话。
清风拂过,雏菊交织摇曳。
“青孟姐姐,”祝铃突兀道,“我没事哦。”
祝青孟揽过她的小臂,“没有骗姐姐吗?”23﹛0<69﹞239﹜6︶本﹁文︿
祝铃很肯定:“嗯!我不骗姐姐。”
“可是……”不知何时,祝青孟眼一闭一睁,便落下满面泪痕,“可是,姐姐知道的,你们很痛,很痛……”
“我没有保护你们,我太没用了……”
“姐姐。”祝铃难得强硬起来,半撑起身,将手中一直紧握的锉刀塞给祝青孟。
祝青孟不明所以地接过,刀柄温热,是祝铃残存的体温。
“我们会一直陪着姐姐的。”祝铃拭去祝青孟眼角不断沁出的泪,“我们不会离开姐姐,姐姐已经把我们都刻入灵魂了。”
她扬起唇角:“所以……姐姐握紧手中的刀刃,做自己想做的一切罢。”
“像这样,挥出。”
呲。
一声钝刀入肉的闷响。
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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