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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他一整个下午都在干这个,直到指尖渗血,也不觉得难受。
眼下,疼痛之于虚无反而是难得的珍贵体验。
宋知舟似乎很忙,但偶尔能在枕边闻见早已冰凉的柑橘香气,洗漱时也会意外发现破损的指尖被妥帖包上了防水绷带。
每每此时,他也不过不咸不淡轻嗤一声,继续新一天的无限消磨。
他无比安分地做着宋知舟口中“解闷的小东西”。
起床——放风——发呆——睡觉。
这天他醒来,照常往楼下走时,听见了几声不太寻常的响动。
徇着声音走到外廊,就见廊檐上挂着个精巧实木鸟笼。
那鸟笼硕大而精致,每一格分层栅栏都精雕了繁复缠枝。
笼子最里侧,蜷缩着只不住咕咕鸣叫的红瞳白鸽。
异邦的年轻帮佣比划着这鸽子的来历。
袁冉看懂后有些讶异。
本以为上次和那保镖隔着门的“聊天”不过是一场梦,没想到自己的“呓语”真的被听了去。
白鸽受伤的地方已经痊愈,蜷在笼中不是吃就是睡,比初见整整胖了两圈。
袁冉点起脚,拨开笼门插销。
鸽子似有所感,歪着脑袋踱步到了笼子门口,不过片刻静止,便在帮佣的一声惊呼中展翅扑飞而去。
“它出了这个笼子,兴许明天又会受伤,兴许哪天便会饿死。”
帮佣本着他不太熟练的中文基础,艰难地理解袁冉这听起来几乎算是诅咒的话。
“那是好还是不好呢,先生?”
袁冉望着白鸽飞离的地方,闻言又回过头来,刚好与不知何时站在他俩身后的宋知舟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定定对视。
“那是好还是不好呢,先生?”
他望着宋知舟,漠然问道。
第59章 白鸽
袁冉也是做过几年货真价实的少爷的。
对于庄子里的帮佣和守卫,时间久了自然撬动回了从前当袁少爷和袁总时的驭下技巧。
尤其是和那唯一一位被允许与自己近距离接触的外籍小哥,两人甚至还能鸡同鸭讲说上不少话。
处得好,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只要袁冉足够乖巧,那么当真正的主人不在家时,从帮佣到看守便会松懈不少,这是个放之天下皆准的打工人信条。
应着这一信条,某次宋知舟前脚走,袁冉后脚就明目张胆从东边的园子跨入了西边的林子。
保镖果然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远远跟着,却未阻止。
就这么一点点耕挖,时间久了,袁冉的活动范围变得愈发大起来——当然只限于宋知舟不在园子的时候。
宋知舟过来的时间并不固定,有时袁冉午夜惊醒,就见那人不知何时已和衣躺在身边熟睡。
他会毫不留情把那人拍醒,让对方滚回褚昀禛那里。
但宋知舟只是翻了个身,权当什么话都没听到,自顾自继续酣睡。
觑见这毫无防备的背影,袁冉忍不住把手悬到对方脖颈上比划。
只是还没来得及发力,便被对方捉住,拖按至心口,不许他再做丝毫动弹。
“乖一点,别做傻事。”
纵是威胁,轻若梦呓。
袁冉当然不会做傻事。
他怔怔盯着对方近在咫尺的后脑勺,圆睁的乌黑眸子在深夜里明亮又清醒。
宋知舟不让做的,他一件都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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