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津南这才睁开眼,接过雪糕,冲他笑,“奶奶明天就回家吗?”
隋陆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水,又帮他撕开雪糕包装袋,不紧不慢地答道:“后天,医生让再住院观察一天。”
“好吧。”陈津南咬了一口雪糕,发现隋陆手里没有,问他:“你不吃吗?”
隋陆没说话,凑近,咬住了他刚刚留下牙印的地方。
报告厅两侧的窗户都开着,四周又黑漆漆的,蚊子自然会寻着光飞进来。陈津南从小就招蚊子,一晚上下来,胳膊和腿上被叮了好几个包。
隋陆蹲下来,给他腿上涂清凉膏。小春不爱闻这个味儿,甩了甩脑袋,去另一边趴着了。
“喏,最后一口给你吃。”
陈津南把雪糕递到他嘴边。
就着这个别扭的半蹲姿势,隋陆张开嘴,吃完了最后一点奶油雪糕,留下一个木棍儿。还有一滴奶油淌到了陈津南手指上,他撇了撇嘴,张嘴舔掉了。
隋陆握着他小腿的手不自觉加了点力气。
给最后一个蚊子包涂好清凉膏,隋陆站起身,把小瓶揣回兜里。
“走吧,别在这里喂蚊子。”
隋陆这个暑假又长高了些,已经比陈津南高了半头还多。陈津南从座位上站起来,被小春的绳子绊了一下,脚下不稳,朝隋陆倒去,额头磕到他的肩膀,闻到他身上的洗衣粉味,还有清凉膏的薄荷味——因为他招蚊子咬,隋陆总是随身带着清凉膏。
隋陆身上总是这些味道,有时候多一些浅浅的汗味、雪糕的奶味、游泳池的消毒水味,组成陈津南记忆里,一种夏天才有的复合气味。
“这是你带的?”
隋陆注意到夹在前排椅背上的《故事会》,抽出来翻了翻。
只看了几行,他便意识到这不是一本普通的《故事会》,而是披着《故事会》外皮的黄色小说。或许是因为他一下子翻到了中间,整页竟都是露骨的描写。
“不是,估计是别人落在座位上的,”陈津南打了个哈欠,随口道,“我刚才无聊,就看了一会儿。”
报告厅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负责锁门的保安开始赶人。隋陆一言不发地往后门走,将那本“《故事会》”扔进了垃圾桶。
陈津南牵着小春,跟在他身后,见状愣了愣,“欸,你干嘛扔了……”
隋陆拉过他的手,“地摊上的盗版书,别看。”
陈津南觉得他不该扔,万一失主还会回来找呢,但看到他抿紧的唇线,还是闭上了嘴巴,没说话。
大院里还没来电,两人跟着应急灯微弱的光,慢悠悠地往家走。
盛夏的天常常泛着点儿偏浅的蓝紫色,让人觉得夜还不深。长湾油田投资的度假村已经施工了半年,吊车的起重臂静静地横在夜空中,俯视这片因为停电而被迫停下忙碌的土地。
还没走到大院里的露天游泳池,消毒水的味道已然弥漫在空气中,陈津南吸了吸鼻子,脚步下意识快了。
“明天想去游泳吗?”隋陆问他。
“想呢,”陈津南点头,“你不在,我都不敢去。”
陈津南喜欢游泳,每逢暑假,恨不能每天都泡在泳池里。可他身体有点特殊,不能随便进男更衣室,每次都是在家换好泳裤,穿在运动裤外面,到了直接脱掉外裤;泳裤也不能穿太紧的,会勒出他腿间那条不该有的肉缝。
即便提前做好了准备,他也是怕的,只有隋陆陪着他,他才能像一尾自由的小鱼,在熟悉的水域里舒展身体,尽情呼吸。
隋陆会和他分享秘密,也会无条件保护他的秘密。
小春走不动了,停在路边,呼哧呼哧喘着气,像要憋过去了。
好在旁边有一排水池,隋陆伸手捞起它,拧开水龙头,给它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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